神盾科技地下三层实验室，制冷机的嗡鸣裹着寒气钻进骨头缝。裴星冉盯着恒温箱里那片半透明的仿生薄膜，指尖按在观察窗上，玻璃上凝出一圈白雾——这是第七版“生死防护服”的核心材料，能模拟人体细胞活性，却在三次枪击测试中全被击穿。
“裴小姐，数据出来了。”张教授攥着检测报告跑过来，老花镜滑到鼻尖，指着上面的红色曲线，“子弹时速超过800米时，材料分子链会断裂，根本挡不住军用手枪的穿透力！咱们是不是方向错了？”
裴星冉没说话，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个银色怀表——表盖内侧刻着傅聿深的侧脸，那是去年他生日时她送的。她掀开表盖，指针刚指向凌晨三点，怀表背面突然浮现出细密的冰霜纹路，像极了她昨晚观测未来时，雪夜中傅聿深胸前绽开的血花。
“方向没错。”她合上怀表，冰霜纹路瞬间消失，“不是挡不住，是没激活‘生死临界态’。”她快步走到操作台，抓起镊子夹起一片薄膜，对着强光晃动，“材料里的纳米机器人需要肾上腺素触发，得让它和人体应激反应同步。”
张教授皱眉：“可谁能保证中枪瞬间的肾上腺素浓度刚好达标？这太冒险了！”
“冒险总比送死强。”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傅聿深站在门口，黑色大衣上还沾着雪沫，手里拎着个保温桶，“我在外面听了十分钟，你们要做的，就是让我中枪后还能活着。”
裴星冉的肩膀猛地一僵，转身时脸色已经沉下来：“谁让你过来的？这里是秘密实验室，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傅聿深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掀开盖子，热气裹着鸡汤的香味散开：“你三天没回家，手机关机，我再不来，就得去停尸间找你了。”他目光扫过恒温箱里的薄膜，又落在裴星冉眼底的红血丝上，声音软了些，“我知道你观测到了什么，但你不能一个人扛着。”
“扛着也比让你送死强！”裴星冉抓起检测报告砸在桌上，纸张散落一地，“我观测了十七次，每次雪夜你都中枪，位置在左胸第三根肋骨，距离心脏不到两厘米！我不研发这防护服，你就必死无疑！”
张教授识趣地退到角落，假装调试仪器，实则竖着耳朵听。傅聿深弯腰捡起报告，指尖拂过“击穿概率97%”的字样，抬头时眼里带着笑，却比雪夜还冷：“所以你就搞出个还没通过测试的东西，让我去当靶子？裴星冉，你忘了我的身份——我傅聿深从来不是只能躲在女人身后的懦夫。”
他抓起桌上的仿生薄膜，攥在手里：“这东西需要肾上腺素激活是吧？我有办法。”他从大衣内袋里摸出个微型注射器，里面是透明液体，“这是高浓度肾上腺素抑制剂的拮抗剂，注射后能在危急时刻瞬间提升激素水平，刚好和材料匹配。”
裴星冉的瞳孔猛地收缩：“你早就知道我在做这个？”
“从你托人查神盾科技的实验室资质时就知道了。”傅聿深把注射器放在她面前，“我没阻止你，是因为我知道你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但现在，我要参与进来，这是我的命，我得自己掌控。”
张教授凑过来打圆场：“傅先生说得对，有他配合测试，咱们能更快调整参数。刚才第七版失败，可能就是因为没有真人应激反应的数据。”
裴星冉盯着傅聿深手里的仿生薄膜，指节泛白。她知道他说得没错，但一想到观测中那片刺眼的血红，心脏就像被冰锥扎着疼。“测试有风险，”她声音发颤，“材料可能会在激活时反噬，损伤你的内脏。”
“那就测。”傅聿深脱掉大衣，露出里面的黑色紧身作战服，“现在就测，我没时间等了——距离你说的那个雪夜，还有多少天？”
“七天。”裴星冉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去准备测试设备。”
测试舱的玻璃门缓缓合上，傅聿深站在中央，胸前贴着仿生薄膜，腰间绑着监测仪。裴星冉坐在控制台前，手指悬在启动键上，迟迟不敢按下去。张教授在旁边念着数据：“心率72，血压120/80，肾上腺素浓度正常，材料处于休眠状态。”
“等等！”傅聿深突然敲了敲玻璃，“把那个怀表给我。”
裴星冉一愣，把怀表从口袋里摸出来，通过传送口递进去。傅聿深打开表盖，把它放在胸前的薄膜上，刚好对准心脏的位置：“这样，就算中枪，我也能握着你送我的东西。”
裴星冉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猛地按下启动键，咬牙道：“测试开始！模拟枪击准备，时速850米，口径9毫米！”
控制台屏幕上的数据开始跳动，测试舱内的机械臂缓缓抬起，枪口对准傅聿深的左胸。裴星冉死死盯着屏幕上的肾上腺素浓度曲线，傅聿深的心率开始上升，从72跳到90，再到110。
“3、2、1！发射！”
“砰”的一声闷响，测试舱内扬起一阵白雾。裴星冉猛地站起来，手指攥着控制台边缘，指节发白。白雾散去，傅聿深还站在原地，胸前的仿生薄膜已经变成了银白色，像一层流动的金属，上面嵌着一颗变形的模拟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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