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咒祭坛的震颤越来越剧烈,暗红色的咒文如同血管般搏动,中央“唤魂池”的紫黑旋涡发出令人神魂摇曳的吸力,死死锁定灰烬。虚空中锁链拖动的幻听越来越清晰,仿佛有某种庞然巨物正从漫长的沉睡中挣扎醒来。
灰烬跪伏在地,浑身被金、紫、灰三色光芒交织笼罩,剧烈颤抖。左眼的金色火焰在李晨磅礴的混沌魂力支援下,炽烈燃烧,如同不屈的意志长城,死死抵挡着紫色魂印的暴走和池中本源的呼唤。右眼的紫芒则如同沸腾的岩浆,疯狂冲击着李晨布下的混沌封印,与祭坛之力里应外合。
“他的‘蚀魂紫煞’本源,与这祭坛铸造者,或者说与祭坛囚禁/封印的某个存在,同出一源!”墨尘一边维持着防御圈,一边快速分析,“这祭坛不简单,可能不仅仅是咒术之地,更是一座囚牢或封印节点!我们触动了它!”
“管它是什么,先带这小子离开这鬼地方!”刀无痕紧握战刀,警惕地盯着四周越来越不稳定的空间和那些仿佛活过来的咒文。
凌清雪冰魄剑遥指祭坛核心,归无剑意蓄势待发,准备随时斩断那无形的召唤联系。
李晨额角渗出细汗,帮助灰烬对抗这种源自本源的召唤,消耗远超他预期。更麻烦的是,他感知到一股冰冷、纯粹、高高在上又充满毁灭欲的意念,正以惊人的速度从碎星带极深处朝这里扫来!是“白影”!岩魁的示警起作用了!
必须速战速决!
“灰烬!听着!”李晨声音低沉,却带着直抵灵魂的力量,“你是‘灰烬’,是在毁灭中寻找新生的火种,不是任何存在的傀儡或养料!控制它,或者……暂时舍弃它!”
“舍弃?”灰烬在痛苦中茫然。
“对!将暴走的那部分‘蚀魂紫煞’本源,连同祭坛的召唤印记,主动剥离!以你左眼的‘神性金焰’为主导,以我混沌之力为基,重新构筑平衡!这很危险,但这是唯一快速摆脱召唤的方法!”李晨快速传音。这是险招,但别无选择。
灰烬眼中闪过决绝。他信任李晨。在无尽黑暗的逃亡岁月里,是李晨给了他名字、希望和力量。他低吼一声,不再一味抵抗右眼的紫色,反而主动引导左眼的金色火焰,化作一柄“灵魂刻刀”,在李晨混沌魂力的精确操控下,狠狠“斩”向那部分正与祭坛共鸣的紫色本源!
“嗤——!”
仿佛灵魂被撕裂的痛苦让灰烬几乎昏厥,但他死死咬牙挺住。一缕精纯却充满侵蚀、怨毒、渴望回归的紫色本源,混合着祭坛的召唤印记,被他强行从魂印中“剜”了出来!
就在这缕紫芒离体的瞬间,祭坛的召唤之力达到顶峰,池中旋涡猛地扩张,要将这缕本源连同灰烬整个人都吸进去!
“就是现在!清雪!”李晨暴喝。
凌清雪早已准备就绪,冰魄剑化作一道贯穿虚空的寒光,归无剑意全力爆发,并非斩向池子,而是斩向了那缕被剥离的紫芒与祭坛旋涡之间的“因果联系”!
剑光过处,无形的召唤纽带被强行“归无”、抹除!
那缕紫芒失去了与灰烬的联系和祭坛的强力牵引,顿时变得无主而混乱,被池中漩涡一卷,吞没进去。
轰隆!
祭坛剧烈一震,仿佛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祭品”,紫黑光芒大盛,那锁链拖动声变得更加清晰急促,似乎地底的存在苏醒速度猛然加快!但与此同时,对灰烬的召唤之力也骤然消失。
灰烬闷哼一声,脸色惨白如纸,气息暴跌,右眼的紫色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几乎微不可察,整个人虚弱不堪。但他左眼的金色火焰却变得更加纯粹明亮,与居中调和的灰色混沌魂力形成了新的、更加稳定的平衡。他成功摆脱了最致命的危机,虽然付出了部分本源和重伤的代价。
“走!”李晨一把抄起虚弱的灰烬,没有丝毫犹豫。
墨尘立刻撤去阵法,刀无痕开路,凌清雪断后,五人化作流光,朝着登陆艇停泊的方向急速飞遁。
几乎在他们离开祭坛范围的下一刻——
整座古咒祭坛爆发出通天彻地的紫黑光柱!光柱中,隐隐浮现出一尊由无数怨魂骸骨拼凑而成、头顶生有弯曲犄角、眼眸位置燃烧着两团永恒蚀魂之火的庞大魔神虚影!它发出无声的咆哮,震得周围星骸粉碎!但这虚影似乎被无数暗红色的咒文锁链死死束缚在祭坛上,无法真正脱离,只是用那双蚀魂之火构成的眸子,死死盯着李晨他们离去的方向,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一丝莫名的渴望?
“那是……上古蚀魂魔神的残念?还是被囚禁的本体一部分?”墨尘回头瞥见,骇然道。
“管他是什么,快跑!更大的来了!”刀无痕急吼。
因为,就在魔神虚影显现的同时,远处的黑暗星空,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撕开,无尽纯净、冰冷、仿佛能净化湮灭一切的光明,如同海啸般奔涌而来!光芒所过之处,混乱的星辰风暴、空间裂缝、乃至那些漂浮的星骸怨气,都如同冰雪消融,被彻底“净化”成最基础的元素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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