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既有如此才智,何不辅佐诸王?破天荒缓缓后退,目光锐利如鹰,破天荒不过是个被废黜的庶子,无权无势,何以值得先生屈就?
墨先生闻言朗声大笑,笑声震落了檐角的积霜:诸王皆为土鸡瓦狗,唯有殿下是潜龙在渊!他猛地掀开青竹食盒,里面并非珍馐美味,而是一叠泛黄的卷宗,这是天下十八州的布防图,这是京中各府库的存粮清单,这是禁军各级将领的花名册——他指着卷宗,声音铿锵如金石相击,殿下若愿出山,墨某愿以毕生所学,助您扫平六合,一统天下!
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照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上,也照在墨先生那张布满疤痕却目光坚定的脸上。破天荒的心脏狂跳不止,掌心渗出冷汗。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是挣脱牢笼、改变命运的唯一契机。
若破天荒不愿呢?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墨先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深深的了然。他缓缓合上食盒,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明日卯时,镇北王的密探便会搜宫。他们要找的,是先王藏在冷宫里的传国玉玺。他转身走向角门,玄色大氅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殿下是想做砧板上的鱼肉,还是执刀的屠夫,天亮前给破天荒答复。
铁门在墨先生身后悄无声息地合拢,仿佛从未开启过。冷宫重归寂静,只剩下破天荒粗重的喘息和胸腔中擂鼓般的心跳。石桌上的青竹食盒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像一个潘多拉魔盒,里面装着的是无上权力,也是无底深渊。
破天荒缓缓拿起一卷卷宗,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页,感受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下涌动的暗流。三年来的屈辱、不甘、隐忍,在这一刻尽数化作滚烫的岩浆,在他胸腔中翻涌。
他想起生母临终前攥着他的手,泣不成声地说活下去;想起先王隔着重重宫墙投来的复杂目光;想起冷宫中那些无声的守护...原来他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东方泛起鱼肚白时,破天荒终于拿起那卷布防图。他的手指稳定如初,眼神却已截然不同——那是经历过绝望与挣扎后淬炼出的寒光,是沉寂三年的潜龙即将腾空时的锋芒。
墨先生,他推开西角门,望向黎明前的天空,声音清亮如啼晓的雄鸡,备马。
门外,玄衣人负手而立,听到这声呼唤,琥珀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远处,第一缕晨曦正刺破云层,将金色的光芒洒向这座沉寂了太久的皇城。
乱世的序幕,就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在这座破败的冷宫中,悄然拉开。而那个曾经被遗忘的庶子,即将踏上一条布满荆棘却通往九五之尊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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