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落下很久,空气里那股压迫感终于散尽。我坐在石台上,手还搭在边缘,指节微微发白。刚才那一番话耗了不少心力,伐天道基在体内缓缓转动,像是刚铸成的刀刃,需要时间冷却。
燕九霄走了两次。
第一次走时,留下的是威胁和试探。第二次回来,说的话却不一样。他说“你想换个活法,对吧?”这句话在我脑子里转了很久。
我不是没想过依附谁。
三年前道骨碎裂,躺在冷屋里的时候,我也盼过有人伸手。可最后伸手的只有阿福,一个本该怕事躲祸的小厮。其他人呢?族中长老冷眼旁观,连父亲都没出声。那时候我就知道,指望别人,不如指望自己活下来。
我抬起右手,掌心浮起一丝混沌气流。它很弱,几乎看不见,但割开空气时,发出极轻的一声裂响。这力量不是靠谁给的,是一点一点藏下来的。每一次被人踩进泥里,每一次装疯卖傻低头,都在为今天攒着。
系统在识海里安静运转,没有声音,也没有提示。但我能感觉到,天地间的残道、劫气、战意碎片正被一点点吸进来,化作伐天本源。压制越久,处境越险,积累就越快。现在伐天道基已经成型,只差最后一步稳固。
可燕九霄的话让我停了一下。
他问我是不是也想换个活法。
我想了。我想过安稳的日子吗?想过不用再躲、不用再忍的生活吗?想过站在阳光下,堂堂正正说出我是姬无尘吗?
想过。
但我更清楚,一旦依附他,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归附,我的路就变了。他会给我资源,也会给我枷锁。他会让我对付姬寒天,但前提是听他的命令行事。等哪天我不听话了,他就会像对待其他棋子一样,把我丢出去。
我不想当任何人手中的刀。
我要走的路,是踏碎规则的路。不是换个主人,继续在这套规则里爬行。
我闭上眼,回想起那些年。
寒冬夜里蜷在破屋角落,身上盖的是发霉的旧毯。外面风雪打窗,屋里冷得像坟地。我咬着牙不叫一声,怕引来更多耳目。那时我就告诉自己,总有一天要站直了走路。
黑市行医那会儿,有人认出我是姬家少爷,当街指着我骂“废物”。旁边跟着的孩子朝我扔石头,有个砸在我额角,流了血。我没还手,只是低着头走过去。不是不敢,是不能暴露。那一战之后,我在药摊底下多挖了个暗格,藏了一把短匕。
还有一次,姬寒天派人在巷口堵我,三个人,都带着兵刃。我手里只有一根挑药担的木棍。打完后我躺在泥水里喘气,左边肋骨断了两根,右臂脱臼。我拖着身子爬回住处,自己接上骨头,敷了药,第二天照常出摊。没人知道那天晚上我疼得咬破了嘴唇。
这些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包括叶清绾。
她看我时眼神有光,以为我早就挺过来了。可有些东西,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低头的日子,不是屈服,是在等时机。每一步都算数,每一刻都在变强。
现在伐天道基成了,我能感觉到体内的变化。伪混元体已经撑不住这股力量,经脉在缓慢重塑。只要再稳住这段时间,本源积满,就能迈出下一步。
可越是接近突破,越不能松懈。
我睁开眼,看着掌心那道细微的裂痕。空气还在微微震动,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划过。这一丝力量虽小,却是我自己挣来的。不是谁赏的,也不是谁扶起来的。
燕九霄说北荒有很多人挣扎在规则之下,问我能不能记得他们。
我记得。
但我更记得,当年那些挣扎的人里,也有我。没人救我,所以我学会了自救。现在让我去救别人,可以。但不是以属下的身份,不是跪着求来的权力,而是站着走出去,亲手撕开一条路。
系统传来一丝波动。
伐天本源积累到了一个临界点。周围的残道碎片加速涌入,像是被某种引力牵引。这说明我的选择是对的。越是坚持本心,不依附、不妥协,系统运转就越顺畅。
我重新盘坐,五心朝天,呼吸放慢。伐天道基在丹田深处缓缓旋转,吸收着新进来的本源。身体开始发热,但我不动。这是凝基后期必经的过程,热流会从内脏扩散到四肢,再回到核心,完成一次循环才算稳定。
外面很安静。
叶清绾还没回来,红袖也没动静。阿福处理完墨玄的事,应该已经撤离。这里只剩我一个人,正好适合静修。
我想起小时候。
那时候我还被当成姬家未来的支柱,人人都对我笑脸相迎。大长老摸着我的头说“此子必成大器”,二姑母送我玉佩说是“护你一生平安”。可道骨一碎,那些笑脸全没了。他们说我命该如此,说我是家族的耻辱。
现在呢?
他们怕了。
怕我还能站起来,怕我找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不会让他们失望。
我不需要城主府的庇护,不需要谁赐我地位。我要的是亲手把那些踩过我的人,一个个拉下来。姬寒天也好,大长老也罢,还有背后那些真正的黑手,一个都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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