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提议出乎所有人意料。
夏含章忍不住看向青罗,却见她神色平静如常。
陈延年沉吟道:苏三少爷这个提议......
苏某是想与三位长久合作。苏慕云正色道,合作若要长久,必不能由苏某一人独占大头。
青罗终于开口:苏三少爷这个分法倒也公平。不过,既然要重新定契,有些细节还需在契书中注明。
她取来纸笔,边写边说:三处场地购置后,地契由三方共管,重大决策需三方共议。利润按月结算,账目公开。各处人手需三方各出一人。
苏慕云点头:正该如此。
青罗看向苏、陈二人,缓缓又道:“我准备入驻青云楼,阿章去延章阁,赵顺去清泉坊,二位的人手作何安排?”
苏慕云和陈延年不由对望一眼,两人皆是家中生意的主事人,人手方面只能先安排手下人。
苏慕云看了钱小心一眼,道:“钱管事对淮安地界更熟悉,便由他到淮安助赵顺。”
陈延年接话道:“周诚与阿章在临安共事良久,便由他与阿章共赴扬州,临安作坊由我亲自坐镇,我也能在此兼顾苏州和临安的布庄生意。”
苏慕云暗道一声好谋划,一举两得。
青罗等了半晌,见两人都没了下文,不由问道:“两位,另两处还需各派一人……”
陈延年看向苏慕云,笑道:“青云楼在徐州,苏家在徐州有三个布庄,苏兄若去徐州坐镇,青云楼必能开门红!”
苏慕云感觉被陈延年摆了一道,却也觉得他说的在理,只是临安的烂摊子还未处理好,苏家必然是指望不上的,钱小心又要派往淮安,一时之间竟沉默不语。
青罗见他神色,心中已略知一二,与陈延年对望一眼,见他微微点头,遂道:“苏三少爷可是放不下临安的鱼品铺子?不如将你名下的那间铺子也改为陈记鱼品的名号,交由陈大哥一并打理,可否?”
苏慕云怔了怔,青罗已接着道:“苏三少爷铺中存货,便由陈记作坊全收了,品质上好的,正好供应酒楼货栈,品质低劣的,则散去苏州府辖下的各分销点。存货出手后一个月内结清,日后铺面上陈记作坊的货,收益除去铺面租金,苏三少爷与陈记五五分账,如何?”
如何?既能出积压的存货,还能转亏为盈,罗大,我莫不是打盹做了个梦?
苏慕云伸手悄悄用力地拧了拧身旁钱小心的手臂,钱小心疼得跳了起来:“三少爷……”
苏慕云对着陈延年和青罗抱了抱拳:“两位已为我解决了后顾之忧,若再推托就是我毫无诚意了。我这两日便回清泉镇向父兄交托家中生意,初五到临安,随罗大一起去徐州筹备青云楼。”
陈延年见双方俱有诚意,便道:既如此,我们便按拟定新约,正月初五过后,就奔赴各处着手准备。
当下重新拟定契约,三人签字画押。
苏慕云看着契约上墨迹未干的三三四分成,心中暗忖:虽然让出了三成利,但临安的亏损已有挽回了大半,未来的江北大有可为。
送走苏慕云后,陈延年忍不住问青罗:你早就料到他会主动让利?
青罗浅笑: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要想长久合作,必须利益均衡。我们掌握着配方和经营,他若独占大头,迟早要生嫌隙。
夏含章轻声道:可这样一来,我们也要在江北投入更多了。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青罗目光坚定,江北市场一旦打开,收益将是现在的数倍。更何况......她看向新签的契约,现在是三家共担风险,便是亏了,也不会令任何一方伤及筋骨。先谋败,后求胜!
陈延年忍不住击掌:“好一个先谋败,后求胜!先算好败了之后的后果可承受,再放开手脚求取胜利,阿青,你当真只是十三岁吗?”
青罗笑道:“自然不是,年节已过,我已十四岁矣!”
三人一起大笑。
江北的恢宏画卷,正在这个雪夜里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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