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紧我们。”
楚离简短的话语,成了接下来几天苍白旅途中最常出现的指令。
自哭泣峡谷遭遇雪崩试探与偶遇自称“铃”的少女后,通往冻土核心区域的路上便不再平静。那些隐藏在风雪中的恶意,从最初的试探,逐渐变成了实质性的袭杀。
他们不再仅仅是引发天灾,而是化身为天灾本身。
有时是成群结队、双眼猩红、仿佛被某种力量操控的冰原狼,它们不畏死亡,前仆后继,只为消耗猎物的体力;有时是从雪地中骤然暴起、身体由纯净冰晶构成、行动如鬼魅的“冰晶刺客”,它们的攻击带着极强的穿透性和冻结效果,专攻要害;甚至有一次,他们遭遇了一头被激怒的、体型堪比小山、掌控着局部暴风雪的“冰霜巨人”,其力量层次赫然达到了LV5巅峰,举手投足间冰崖崩裂,寒气彻骨。
这些袭击者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且毫不吝惜自身,带着一种完成任务高于一切的冷酷。楚离的【镜瞳】能清晰捕捉到它们能量核心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与苍白冻土主流冰系能量迥异的阴冷印记,与最初引发雪崩的那些人影同源。
“是‘霜寂神殿’的‘清理者’!”在一次击退冰晶刺客的袭击后,铃(少女坚持让他们这么称呼自己)小脸发白,带着恐惧解释道,“他们……他们直接听命于母皇座下的‘静默大祭司’,负责清除一切‘不洁’与‘干扰永恒寂静’的存在。我偷跑出来,还和你们这些‘外来者’在一起,在他们眼里,肯定是最大的‘不洁’了……”
楚离和楚月对此并未多言。战斗对于他们而言,已是常态。楚离将这些袭击视为磨砺自身新力量的磨刀石,【混沌初开】的意境在一次次实战中运用得越发纯熟,五种力量的融合也更加圆融自如。楚月则凭借精湛的冰火操控,往往能料敌先机,以最小的代价化解危机。
铃虽然看似柔弱,但在危机时刻,也会展现出与其身份相符的潜力。她指尖流转的冰蓝色光芒,偶尔能瞬间凝聚出极其坚固的冰盾,或者释放出范围性的“绝对迟滞”力场,大大减缓敌人的速度,为楚离和楚月创造绝佳的攻击机会。只是每次动用这种力量后,她都会显得格外疲惫,眼神中那丝银芒也会黯淡几分。
连续的追杀,使得三人的形象难免有些狼狈,尤其是铃,那身精致的白色毛皮衣物已经沾满了雪渍和污痕。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三个组合——两个实力强大的外来者,加上一个气质特殊、明显并非边境居民的少女,目标太过明显。
“我们需要伪装,至少是暂时的。”在又一处临时开辟的冰洞中休整时,楚离看着洞外永不停歇的风雪,做出了决定。“前面应该就是‘霜痕镇’,一个规模比寒石镇大得多,也是进入女皇直属领地前最后一个大型补给点。我们在那里补充物资,改变一下形象。”
铃听到要去城镇,眼睛先是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有些忐忑:“可是……镇上肯定有神殿的眼线……”
“无妨。”楚离语气平静,“他们主要依靠能量感应和特征辨认。只要稍作掩饰,混入人群,反而比在荒野中更容易隐藏。”
……
两天后,霜痕镇那由巨大冰块和黑色岩石垒砌而成、高达二十米的宏伟城墙出现在视野中。城墙上巡逻的士兵身着统一的冰蓝色铠甲,气息精悍,远非寒石镇的守卫可比。城门口车马人流络绎不绝,各种驯化的雪地驮兽拉着满载货物的雪橇,发出沉闷的声响,显示出此地的繁华。
缴纳了不菲的入城税后,三人踏入霜痕镇。与寒石镇的压抑死寂不同,霜痕镇内部充满了生机(尽管是冰原特有的那种生机)。街道宽阔,由平整的冰石板铺就,两侧是密密麻麻、鳞次栉比的石屋与冰屋,屋顶的烟囱冒着袅袅炊烟。
而最热闹的,莫过于位于城镇中心的“永冻市集”。
尚未走近,各种喧嚣的声浪便扑面而来。
“上好的‘雪绒棉’!来自暖湖绿洲的特产!贴身保暖,轻便如羽!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刚猎杀的‘冰牙豹’皮毛!完整无瑕!制作皮甲的上等材料!”
“祖传秘方调配的‘驱寒膏’!抹上一点,寒冬腊月如沐春风!”
“精炼的‘霜铁’武器!由壁垒大师加尔姆斯的徒孙亲手锻造!锋利无比,附带冰伤!”
“新鲜采摘的‘灯笼冰莓’!甜滋滋,暖洋洋,小姐来一串?”
吆喝声、讨价还价声、驮兽的嘶鸣声、铁匠铺传来的叮当声……交织成一曲冰原城镇特有的繁华乐章。
市集内人潮涌动,各种族混杂。有裹着厚厚兽皮、气息彪悍的猎人;有穿着制式皮甲、眼神警惕的佣兵;有兜售各种奇特商品的各地行商;甚至还能看到一些穿着带有宗教符号长袍、神情肃穆的神殿低级执事穿梭其间。
琳琅满目的商品更是让人眼花缭乱。除了常规的皮毛、肉干、药材、武器外,还有许多冻土特有的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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