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的意识保持着冰冷的警惕。他试图驱动混沌星力和生命光核去驱散这些低语,却发现效果甚微。这暗影之力如同附骨之疽,与【镜瞳】的反噬状态奇妙地纠缠在一起,难以剥离。
他明白,这不仅仅是力量冲突,更是一场意志的较量。古神的传承是沉重的责任,而暗影的低语是致命的诱惑。他必须找到自己的路。
……
外界,星陨城核心堡垒,临时改建的医疗室内。
楚离静静地躺在由“生息结晶”碎末铺就的床榻上,脸色依旧苍白,眉头紧锁,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身体表面,时而泛起乳白色的温润光泽,时而流转过银色的细微符文,偶尔还有一丝极淡的阴影在皮肤下一闪而逝。
楚月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握着弟弟冰冷的手,美眸中布满了血丝与担忧。索菲亚刚刚为他注射完一剂高度浓缩的“曙光药剂”,仔细检查着他的生命体征。
“情况……很复杂。”索菲亚的声音带着疲惫与困惑,“城主大人的身体机能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加强韧,这应该是那股生命本源的力量。但是他的精神波动极其混乱,灵魂气息也非常不稳定,似乎有不止一股强大的意念在他意识深处冲突……”
“有什么办法吗?”楚月的声音沙哑。
索菲亚摇了摇头,苦涩道:“‘曙光药剂’主要针对肉体创伤和‘终末’污染,对这种层次的精神与灵魂冲突,效果有限。墨利诺厄女士正在查阅古籍,希望能找到类似情况的记载。现在……只能靠城主大人自己的意志了。”
这时,巴顿拖着包扎好的伤臂,和托马斯一起走了进来。两人的脸色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深深的沉重。
“楚月小姐,外围的敌军已经彻底肃清,俘虏正在收押。理查德那个老狐狸,见势不妙,带着亲卫队提前跑了。”巴顿汇报道,语气中带着不甘。
“城内的损失统计出来了……”托马斯的声音更加低沉,“士兵阵亡超过六成,平民伤亡也难以计数……内城建筑损毁过半,外城几乎成为废墟……资源库也在混乱中被焚毁了一部分……”
惨胜。这是一场用人命和家园堆砌出来的、无比惨烈的胜利。
房间内陷入一片沉默。击退强敌的喜悦,早已被这沉重的代价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付出了这么多……才守住了这里……”楚月看着昏迷的楚离,眼圈泛红,声音哽咽。
“我们会重建星陨城的,小姐。”托马斯坚定地说道,“只要城主在,只要大家在,星陨城就不会倒下。”
就在这时,医疗室的门被推开,墨利诺厄和影一同走了进来。墨利诺厄手中捧着一卷古老的、似乎由某种兽皮制成的卷轴,脸色异常凝重。
“有发现吗?”楚月立刻起身问道。
墨利诺厄看了一眼床上的楚离,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城主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特殊。根据这卷《虚空遗民札记》的残篇记载,同时承载两种及以上‘本源级’力量,尤其是性质相悖的力量,对于凡俗生命体而言,是极其危险的。它们会相互冲突,直至将载体彻底湮灭。”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但是,”墨利诺厄话锋一转,“札记中也提到了一种极其罕见的可能性——‘混沌之基’。”
“混沌之基?”
“混沌,并非简单的混乱,而是万物未分、包含所有可能性的‘原初状态’。理论上,拥有混沌特质的存在,拥有包容、甚至融合不同本源力量的潜质。”墨利诺厄的目光落在楚离身上,“城主大人恰好拥有【混沌初开】的意境和混沌星力,这或许是他能暂时容纳古神生命本源,而没有立刻崩溃的原因。”
“那暗影的力量呢?还有他的眼睛……”楚月急切地问。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也是最大的危险所在。”墨利诺厄眉头紧锁,“【镜瞳】的本质是‘解析’与‘复现’,它本身并非纯粹的本源,而是一种接近规则层面的‘工具’或‘天赋’。它现在似乎与那股暗影之力产生了某种……奇特的‘共生’或者说‘污染’状态。暗影之力在利用【镜瞳】的解析能力窥探城主的力量和记忆,而【镜瞳】的反噬,也可能因暗影的介入而变得更加复杂和诡异。”
“至于如何解决……”墨利诺厄摇了摇头,“札记上没有记载。这需要城主大人依靠自己的意志,找到平衡三者,或者说……驾驭它们的方法。外人很难插手。”
驾驭三种至高力量?这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
“还有一个发现,”影突然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疑惑,“我检查了‘源血之池’的废墟。那里的空间结构……很不稳定。除了终末气息和生命本源残留,还有一股非常隐秘的、与我所掌握阴影之力同源,但更加古老深邃的‘标记’残留。那个暗影裂隙的出现,并非完全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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