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了一眼外面的猪头守卫，确认没有被注意到，才缓缓说道。
“这里是，万类天堂……它们的天堂，我们的地狱……”
“它们是谁？”
江晦继续追问。
“是……是动物……从动物园活过来的……”老人的声音带着恐惧，“它们，统治了这里……把我们，当牲畜养……”
江晦想起了系统提示中说他曾是动物园管理员的设定。
难道这个副本的背景，和他的“前身份”真的有着某种关联？
“它们怕什么？”
江晦言简意赅问道，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这种地方多待一秒他都难受。
老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嘴唇哆嗦着，似乎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他定定看了江晦很久，最终还是说。
“它们怕红色的东西。还有……月圆夜别出声……千万别被羊教士看到眼睛……”
“羊教士？”
“是它们的神，掌管【选拔】……”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又逐渐变得呆滞起来。
“选拔，被选中的，会被端上餐桌……或者，送去白色建筑……”
“白色建筑？里面有什么？”
江晦追问，想要知道第三条铁律背后的秘密。
但老人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头一歪，再次陷入了麻木的状态，无论江晦怎么试探，都不再说话。
江晦没有再勉强，他已经得到了重要的信息。
他缓缓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继续伪装。
天色越来越暗，天空中升起一轮暗红色的月亮，月光洒在饲养栏内，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钟声从庄园的塔楼传来，午夜十二点到了。
随着钟声响起，两个猪头守卫推着一辆空的铁笼车，朝着No.77号饲养栏走来。
它们的步伐比平时更加沉重，眼神也更加警惕。
“该换班了。”
江晦心中默念。
虽然每晚7:12到7:15是猪头守卫的换班间隙，但现在是午夜，或许还有另一轮换班。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饲养栏的铁锁。
那是一把老旧的挂锁，锁芯已经生锈，看起来并不牢固。
江晦知道，想要活下去，想要找到线索，必须想办法离开这个饲养栏。
而观察锁的结构，是第一步。
猪头守卫走到饲养栏前，打开铁锁，走了进来。
它们的蹄子踩在泥地上，发出噗嗤的声响。
这两个猪头守卫开始驱赶着饲养栏内的人类，将他们朝着铁笼车的方向赶去。
“快点！都出来！换个地方！”
猪头守卫挥舞着砍刀，呵斥着人类。
江晦混在人群中，缓慢地移动着脚步，目光却死死盯着那把被打开的挂锁。
他注意到，挂锁的锁芯有明显的磨损痕迹，只要有合适的工具，或者用足够的力气，就能将其撬开。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诵经声传来，如同鬼魅的低语，在夜空中回荡。
“人有原罪，匍匐赎罪。兽承天命，文明永恒……”
江晦的身体猛地一僵，他不动声色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羊头人身的怪物，穿着白色的长袍，手持一根镶嵌着羊头雕像的权杖，正朝着饲养栏走来。
它的羊头是纯白色的，没有一丝杂色。
但那双眼睛则是浑浊的黄色，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这就是羊教士。
羊教士的步伐缓慢而优雅，白色的长袍拖在地上，竟然没有沾染一丝污泥。
它走到饲养栏前，停下脚步，目光缓缓扫过栏内的人类。
诵经声不断从它的嘴里传出，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江晦感觉到，周围的人类都变得更加恐惧，身体瑟瑟发抖，纷纷低下头，不敢与羊教士对视。
他也立刻低下头，只用眼角的余光观察。
羊教士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停留片刻。
当扫到江晦时，江晦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仿佛自己的灵魂都要被看穿。
他屏住呼吸，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意识，让自己看起来和其他人类一样麻木。
几秒钟后，羊教士的目光移开，继续诵经。
它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诡异，江晦的脑海中开始出现一些混乱的画面。
动物们撕碎人类的场景，白色建筑里传来的惨叫声，还有福音汤那令人作呕的气味。
那些人类习以为常的场景当主人公换成人以后，竟然如此的令人不适。
不好，它的声音会影响人。
江晦猛地回过神，调动一丝能量悄悄把那种诡异的诵经声隔绝在外，才摆脱了那种蛊惑。
羊教士诵经完毕，对着饲养栏内的人类微微躬身，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
然后，它转身朝着庄园走去，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直到羊教士的身影彻底消失，猪头守卫才继续驱赶着人类，将他们赶进铁笼车。
江晦也被推搡着走进铁笼。
铁笼的栏杆冰冷刺骨，上面布满了尖锐的铁刺。
人们挤挤挨挨，谁都不想到边上挨刺。
江晦找了个角落就呆住不动了，他选择在边角是因为第一好观察周围的环境。
第二，他实在是太需要新鲜空气了。
铁笼车缓缓启动，朝着庄园的方向驶去。
江晦透过栏杆的缝隙，不时观察着四周。
他发现，其他饲养栏的人类也被陆续赶上铁笼车，显然是要被转移到其他地方。
“第一次选拔日要来了吗？”
江晦在心中猜测。
副本的主线任务是存活至第一次【选拔日】，不被发现智力异常。
而【选拔】，恐怕就是筛选出【合格】的人类，送去屠宰或者进行其他更恐怖的事情。
就在铁笼车即将驶入庄园大门时，江晦的手无意中摸到了铁笼栅栏底部的一个缝隙。
随后从他的指尖传来一阵粗糙的触感，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
江晦心中一动，趁着猪头守卫不注意，悄悄将手摸进缝隙，抠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已经严重磨损，边缘卷曲，上面沾满了污泥和血迹，但依旧能看清上面的内容。
那是一张动物园的旧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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