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灌木被踏碎的同时，坳口深处那“沙沙”声，如同被掐断了脖子般，彻底消失了。连那阵阴风也停了，整个黑风坳陷入了一种诡异的、连虫鸣都听不到的绝对寂静中。
林辰张大了嘴巴，看看那丛被踩碎的灌木，又看看一脸“搞定收工”表情的灰驴，脑子里一片空白。
所以……刚才那逼近的恐怖动静，是被犟爷一个屁……给吓退了？！还是被……熏跑了？！
这他娘的算什么驱邪仪式？！生化攻击吗？！
罗横也缓缓将出鞘半寸的弯刀推了回去，独眼看看灰驴，又看看那丛灌木的残骸，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他感觉自己的江湖经验，在这头驴面前，再次显得苍白无力。
灰驴可不管这两人怎么想，它仿佛只是随手清理了一下路上的垃圾，然后便迈着轻松的步伐，继续朝着坳口深处走去，那悠闲的样子，简直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
林辰和罗横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荒谬和……一丝麻木。
得，跟着这位爷，连鬼都得绕道走。
他们赶紧跟上灰驴。接下来的路程，出乎意料地平静。除了环境依旧阴森，那股怪味依旧存在之外，再没有任何异常动静出现。仿佛灰驴那个石破天惊的屁，真的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给“净化”掉了。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隐约传来了光亮，似乎快要走出坳口了。
林辰心里刚松了口气，灰驴却再次停了下来。
这一次，它停在了一处岩壁下方。那里，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看不出原样的布料，以及几块已经发黑、疑似骨头的碎片。旁边的岩壁上，还有几道深深的、像是被什么利爪抓挠过的痕迹！
显然，这里曾经发生过极其惨烈的事情！
林辰的心又提了起来。
灰驴低头，在那堆碎片和抓痕前仔细嗅了嗅，它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轻松，而是变得有些……严肃？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它用鼻子拱了拱那些碎片，然后抬起头，对着那布满抓痕的岩壁，发出了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哼唧？
那声音不像驴叫，也不像之前的屁声，更像是一种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带着某种警告和驱赶意味的低吼。
哼唧声在坳内回荡。
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那岩壁上的抓痕，靠近边缘的几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地……变浅了？！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在被这哼唧声驱散、抹除！
林辰看得寒毛倒竖！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罗横也再次握紧了刀柄，独眼中充满了震惊和警惕。
灰驴哼唧了几声，直到那几道抓痕变得几乎难以辨认，它才停了下来。它又低头嗅了嗅地面，确认那股令它厌恶的气息淡去不少，这才满意地甩了甩尾巴。
它转过头，看了看一脸惊魂未定的林辰和如临大敌的罗横，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看把你们吓的”的无奈，然后迈开步子，率先朝着坳口出口的光亮处走去。
林辰和罗横赶紧跟上，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黑风坳。
重新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下，感受着正常的温度和流动的空气，林辰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回头望了望那依旧阴森的黑风坳口，心有余悸。
“罗大侠……刚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辰声音还有些发颤。
罗横沉默了片刻，看着前面那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灰驴，缓缓吐出一句话：“这驴……能克邪。”
林辰：“……”
他看了看灰驴，又想了想它这一路上的种种奇葩行为——从触发霉运到口水疗伤，从魔音退敌到月下狂舞，从精准碰瓷到卤汁泡饭，再到刚才的“仙屁驱邪”和“哼唧抹痕”……
这哪里是能克邪？这他娘的根本就是行走的“非常规现象综合发生器”兼“非科学问题解决方案提供商”！
他忽然觉得，跟着这么一位爷，好像……也挺安全的？虽然过程总是那么惊心动魄、匪夷所思。
灰驴似乎感应到林辰的目光，回头瞥了他一眼，打了个带着卤汁味的饱嗝。
林辰默默地把“安全”两个字从脑海里划掉了。
这江湖，有这头驴在，就永远别想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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