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师傅这边则是另一番景象。火堆用的是果木炭,火势平稳均匀。牛肉被他精细地分解成不同部位,里脊、肋排、腿肉……分别用不同的手法处理。有的用他秘制的酱料先行腌制,有的包裹上香草,有的则只是轻轻拍打,撒上极细的混合盐和几味提鲜的粉末。炙烤时,他手持长筷,不时调整肉块与火的距离,手法细腻得如同在刺绣。
其他几家也各展其能,有的用泥裹,有的用石板烫,空地上香气很快变得无比复杂浓郁,令人食指大动。
犟爷被特许蹲在评判席旁边,面前也摆着小碟子,准备品尝各家作品。它贪婪地吸着空气中各种肉香,但鼻子却在不停地分辨。雷家的肉香霸道狂野,带着烈火灼烧的独特焦香;胡家的肉香则层次分明,前调是香料的复合气息,中调是肉汁被锁住的鲜美,后调则有果木的淡淡烟熏味。都很诱人,但犟爷总觉得,似乎都差了一点最关键的东西——那种能让所有味道浑然一体、升华到极致的点睛之笔。
两个时辰在紧张的忙碌和诱人的香气中飞快过去。铜锣再响,炙烤时间结束。
各家将代表作呈上评判席。雷老大捧上的是一块外皮焦黑酥脆、内里却还带着诱人粉红色、汁水欲滴的厚切牛肋排,香气扑鼻,视觉冲击力极强。胡师傅端上的则是一个拼盘,里面是三四样不同部位、不同做法的牛肉,或嫩滑,或弹牙,或酥烂,摆盘精致,香气含蓄而悠长。
评判们开始逐一品尝,时而点头,时而低声交流,神色严肃。轮到犟爷时,它也认真地尝了雷家和胡家的肉。
雷家的肉,入口瞬间是强烈的焦香和辛辣,咀嚼之下,内里肉汁丰沛,野性十足,但调味确实略显粗犷,掩盖了部分牛肉本味。胡家的肉,每一种都火候精准,调味细腻,能充分展现不同部位的特点,滋味丰富,但整体感觉有些过于精巧,少了些炙肉该有的那种痛快淋漓的满足感。
犟爷嚼着肉,歪着头思考。它回忆起昨晚在镇外山坡上吃草时,闻到过几种特别的野草和灌木的气息,其中一种开着紫色小浆果的矮灌木,香气很特别,清冽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酸涩,如果能用来调和肉的油腻,或许……
它突然站起身,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小跑着离开空地,朝镇外山坡奔去。林辰和那位山羊胡老者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犟爷很快在山坡背阴处找到了那种矮灌木,用嘴小心地叼下几串深紫色的浆果。然后又在一片向阳的岩石缝里,找到几丛叶片肥厚、散发着类似薄荷但更温暖气息的香草。
它叼着这些“收获”跑回比赛场地,在雷家和胡家的烤架前分别放下一些浆果和香草,然后用蹄子做了个挤压、涂抹的动作。
雷老大和胡师傅都愣住了。
“这驴子……是让我们用这些野果子野草?”雷老大皱眉。
胡师傅却若有所思地捡起一颗浆果,捏破闻了闻,又看了看那香草,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紫浆果去腻提鲜,暖岩草中和辛辣、增添风味……妙啊!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利用这些山野之物?”
雷老大将信将疑,但也捏碎一颗浆果,把汁液涂在一块刚烤好、还没来得及呈上的肉块边缘,咬了一口。他咀嚼几下,眼睛慢慢瞪大。那霸道的油腻和辛辣感,果然被一丝清酸巧妙平衡,肉的鲜美反而更加突出!
两人都是真正的手艺人,立刻明白了犟爷的用意。他们不再犹豫,雷老大将浆果汁混入蘸料,胡师傅则将暖岩草碎末撒在腌制好的肉上,重新进行了一些快速的调整和补充炙烤。
当调整后的肉再次呈上时,评判们品尝后的反应明显不同了。雷家的肉不再只是狂野,多了份醇厚的层次;胡家的肉则在细腻中增添了一抹山野的灵动与和谐。
最终评分十分接近,但胡师傅以极其微弱的优势胜出。雷老大虽然失望,但输得心服口服,拍了拍胡师傅的肩膀:“胡老西,这次是你赢了!用了驴兄弟的法子,老子也觉得自己的肉更好吃了!”
胡师傅也难得地露出笑容,对雷老大和犟爷拱手:“取长补短,方是正道。雷老大火候掌控的功夫,胡某自愧不如。还有这位驴兄,真是天赐的灵舌。”
就在大家以为比赛圆满结束、准备欢庆时,异变陡生。
镇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惊呼。几个满身尘土、惊慌失措的镇民骑马冲进镇子,大喊:“不好了!北边牧场出事了!野狼群!好大一群野狼,冲破了栅栏,牲口受惊跑散了不少,还伤了人!”
全场哗然。火炉镇依仗畜牧,牲畜是根本。而且冬祭在即,需要大量肉食,若牲畜损失严重,不仅是财产损失,更会影响冬祭和接下来的生计。
雷老大和胡师傅同时变色。雷老大吼道:“抄家伙!去牧场!”他手下那些彪悍的伙计立刻抄起砍刀、猎叉。
胡师傅也沉声道:“带上弓箭和套索!救人驱狼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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