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剧烈的震动猛地从身下的地面传来。
轰隆隆——!
不是远处的爆炸,是整个隧道在抖。
像是有一头巨大无比的玩意儿,正贴着隧道壁外面蹭过去。
碎石和灰尘簌簌地从头顶往下掉,砸在积水里噗噗响。
柳七心脏猛地缩紧,一把抓起身旁的短刀,另一只手死死攥着控尸符,紧张地盯着岔道口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是那些血藤还没走?
还是阴兵追来了?
震动持续了几秒,又毫无征兆地停了。
死寂再次降临,比之前更压得人喘不过气。
柳七竖着耳朵听了半天,除了自己咚咚的心跳和水滴声,屁都没有。
不能待了。
这鬼地方一刻都不能多待。
她咬着牙,忍着全身散架似的疼,爬起来。
先小心翼翼地把陈渡身上那件早被血、黏液,泥浆糊得看不出原色的破烂嫁衣撕下几条相对干净点的布条。
把他胸口那个裂开的伤口又死死缠了几圈,打了个丑了吧唧但结实的结。
又扯了块布,把他那个还在丝丝冒黑气的左眼窟窿也草草包了一下,免得进去脏东西。
做完这些,她累得眼前发黑,瘫在地上喘了半天。
必须走。
往前?还是往后?
往后是阴兵和血藤厮杀的主战场,现在不知道成啥样了,回去就是送死。
只能往前,沿着这条岔道,赌一把。
她再次爬起来,抓住陈渡的胳膊,把他往自己背上拽。
这男人死沉,跟灌了铅似的。
柳七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额头青筋暴起,才勉强把他大半个身子扛到自己背上,两只手反过来兜住他的腿弯。
一步,两步…每一步都踩在湿滑粘腻的泥地里,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好像下一秒就要一起栽倒。
陈渡冰冷的呼吸喷在她后颈上,带着一股子血腥和说不出的怪异味道。
背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自己伤口裂开流的血,或者只是冰冷的汗水。
黑暗像粘稠的墨汁,包裹着他们。
只有怀里控尸符偶尔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温热,像黑暗中唯一微弱的路标。
柳七根本看不清路,全凭脚底下踩着是泥土还是碎石的触感,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
隧道岔道曲折蜿蜒,不知道通向哪儿。
时间在这绝对的黑暗和寂静里失去了意义。
可能走了几分钟,也可能走了几个钟头。
柳七的体力快要耗干了,全凭一股不想死在这儿的狠劲儿撑着。
肩膀和手臂酸麻得没了知觉,背后的陈渡越来越沉,像座山一样压下来。
就在她感觉自己马上要垮掉的时候,前方极远处的黑暗里,突然出现了一丁点极其微弱的、惨绿色的光。
光?
柳七猛地停下脚步,眯起眼死死盯着那点光。
是出口?还是别的什么鬼东西?
她喘着粗气,犹豫了几秒。
回头是一片死寂的黑暗,往前是未知的光。
没得选。
她咬着牙,背着陈渡,继续艰难地朝着那点绿光挪去。
光点越来越大,逐渐能看清那似乎是一个出口。
惨绿的光线就是从外面透进来的。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新的味道。
不再是隧道里浓郁的尸臭和血腥,而是一种陈旧的脂粉香混合着纸钱烧过的灰烬味。
隐隐约约,还夹杂着一种极其压抑的。如同无数人低泣的呜咽声,被风从出口那边送进来。
呜咽声越来越清晰,听得人心里发毛。
柳七的心提了起来,脚步放得更慢,更加警惕。
她慢慢挪到出口边缘,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
外面不再是隧道。
是一个极其巨大的,如同被掏空了的山腹内部的空间。
顶上极高处,垂挂着无数惨绿色的鬼火,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提供了唯一的光源,把整个空间映照得一片阴森诡谲。
空间底部,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浑浊漆黑的水潭。
水面上漂浮着厚厚的,如同棉絮般的灰白色雾气,死气沉沉,不起一丝波澜。
而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水潭对面,那陡峭如同刀削斧劈的悬崖峭壁。
峭壁上,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开凿着无数个山洞。
每一个山洞洞口,都悬挂着两盏巨大的、惨白色的纸灯笼。
灯笼上,用刺目的猩红,写着巨大的“囍”字。
惨白的光,猩红的字,映照出洞口一些影影绰绰的,穿着大红嫁衣的身影。
它们一动不动,如同吊死的尸体,僵硬地“站”在洞口。
数量之多,根本数不清,看得人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压抑的、如同无数人低泣的呜咽声,正是从那些挂着“囍”字白灯笼的山洞里传出来的。
汇聚在一起,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悲伤背景音。
这里就是…哭嫁崖?
柳七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上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傩眼守则:我在民俗禁区捞尸封神请大家收藏:(m.zjsw.org)傩眼守则:我在民俗禁区捞尸封神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