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瘫在血潭边的礁石上,几乎虚脱。
身下“礁石”的触感湿滑黏腻,还在微微搏动,显然是那正在崩溃溶解的尸王巢穴延伸出的残渣。
浓烈的血腥和腐败气息几乎令人窒息。
她强撑着坐起身,先确认陈渡的状态。
呼吸依旧微弱,但似乎平稳了一些。
左眼被那怨气冲天的红绫覆盖后,那股引动尸王和船篷邪铃的诡异气息暂时被隔绝压制了。
只剩下骷髅骨爪留下的纯粹死气盘踞在胸口伤口,冰冷,却反而显得“纯粹”了些。
活下来了。真的活下来了。
她颤抖着手,将那枚怨气深重的尸王心核小心翼翼用油布包好,塞进贴身内袋。
这东西能量惊人,但也危险,必须妥善处理。
就在她刚收起心核的瞬间——
“嗡……”
整个巨大的山腹空间,仿佛轻轻震颤了一下。
不是巢穴崩溃的震动,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规则层面的松动。
远处悬崖上,那成千上万个山洞里传出的幽怨哭泣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骤然停止了。
只剩下惨白的“囍”字灯笼还孤零零地挂着,光芒却似乎黯淡了许多。
下方粘稠的血色潭水,颜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那股浓烈到实质的血腥味也在迅速消散,重新变回那种深沉死寂的墨黑。
水面上弥漫的浓郁血雾如同退潮般散开,视野变得清晰了不少。
笼罩在整个哭嫁崖副本的那种绝望、压抑,被强行扭曲的“喜庆”规则力场,正在快速消退。
成功了!
尸王被彻底消灭,这个依托它而存在的规则副本,正在解除。
柳七心中刚升起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猛地想起了什么,脸色骤变。
“张九斤!”
那个留在血棺列车餐车里,为了给他们创造机会而耗尽本源请老仙儿上身,生死不知的汉子。
当时情况危急,她只能带着陈渡先逃向可能的生路,根本无法顾及他。
现在尸王已死,副本规则松动,那辆血棺列车会不会……
她猛地抬头,焦急地望向之前血棺列车停靠的“百骨林站”方向。
虽然隔着浓雾和距离看不真切,但那种列车特有的阴冷死寂气息似乎也正在减弱。
必须回去!万一还有机会呢?
这个念头刚起,她就感觉身下的“礁石”猛地一颤,开始加速溶解。
同时,前方原本平静的血潭水面,开始荡漾起波纹。
那艘一直静默漂浮在远处的棺材乌篷船,再次动了起来。
船头的黑衣梢公,惨白竹篙轻轻一点正在褪色的水面,乌篷船便无声无息地滑了过来,稳稳停靠在柳七所在的正在消失的“礁石”旁。
斗笠下的黑气,再次“注视”着他们。
但这一次,柳七感觉到的不再是冰冷的贪婪或召唤,而是一种任务完成后的漠然,甚至带着一丝“送客”的意味。
尸王这个“大客户”没了,它似乎也懒得再理会这两个身上带着麻烦气息的“残次品”。
柳七瞬间明白了。
这摆渡船,恐怕是副本机制的一部分,现在副本通关,它要按规则“清场”了。
她不再犹豫,奋力背起陈渡,再次踏上了这艘阴冷的乌篷船。
船身晃动,梢公竹篙一点,乌篷船调转方向,不再是驶向迷雾深处,而是沿着来路,朝着百骨林站的方向快速驶去。
回去的路似乎格外顺畅,血雾散开,水色变黑,连那种无处不在的窥视感都消失了。
船篷内也一片死寂,再没有铃声传出,仿佛里面的那些红衣新娘也随着尸王的消亡而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安息。
很快,那辆如同黑色蜈蚣般匍匐在白骨站台上的血棺列车,出现在视野里。
它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破败安静,车厢缝隙里渗出的血光几乎熄灭,缠绕其上的怨念也淡薄了许多。
乌篷船无声靠站。
柳七背着陈渡跳下船,踉跄着冲上站台,直奔餐车车厢。
车厢门竟然是大开着的,里面一片狼藉,桌椅翻倒,碗盘碎裂,显然经历过一场恶斗。
而在车厢角落,一个庞大的身影正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正是张九斤。
他脸色金纸一般,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浑身皮肤开裂,渗出细密的血珠,那是请强大仙家上身远超自身负荷后的可怕反噬。
但他还活着,胸口还有极其微弱的起伏。
尸王被灭,控制列车的力量消失,他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柳七松了口气,急忙上前检查,掏出苗寨的保命药丸先给他塞进嘴里吊住气。
就在这时,她耳朵微动,听到餐车另一头连接的硬座车厢里,传来极其微弱的挣扎和呜咽声。
她警惕地握刀过去,只见一个穿着东北特色棉袄,却显得十分狼狈的身影。
被几根断裂的,如同活物般扭动的黑色血管状东西死死缠住了手脚和嘴巴,捆在座位上。
正是之前在那场诡异殡仪馆夜宴中,被尸王控制,袭击陈渡的东北出马仙——黄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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