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染红绫】在他手臂上绷紧,似乎也感知到危险,散发出淡淡的红芒,将一些试图滴落在他身上的腐蚀性黏液荡开。
张九斤紧随其后,肥胖的身体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敏捷,嘴里骂骂咧咧却动作不停。
柳七断后,她并未直接抓绳,而是足尖在艇沿轻轻一点,身形如同没有重量的柳絮,竟沿着几乎垂直的船壁向上疾掠数步。
同时袖中再次挥出蛊粉,延缓下方追来的淤泥。
三米距离,在平时眨眼即过,此刻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脚下那不断蠕动,试图吞噬一切的深褐色淤泥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冰冷的腐臭几乎令人窒息。
陈渡率先触碰到船舷边缘,他单手一撑,身体矫健地翻跃而上,重重落在甲板上。
脚下的触感并不坚实,而是某种湿滑、柔软、富有弹性的东西,仿佛踩在某种巨大生物的内脏壁上。
他低头一看,心中凛然,这甲板的木质虽然看起来陈旧,却并未完全“淤泥化”。
但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半透明的、不断微微蠕动的粘液膜,踩上去极易打滑。
“小心甲板!”他立刻出声提醒。
此时张九斤也爬了上来,笨拙地翻过船舷,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好陈渡一把拉住他。
柳七最后一个轻盈落地,苗绣布鞋踩在那粘液上,却如履平地,显然用了某种特殊步法或蛊术。
三人终于登上了这艘幽灵王船。
还不等他们喘口气,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袭来。
声音消失了。
不是寂静,而是一种仿佛被无形力场笼罩的、绝对的隔音。
身后下方救生艇的发动机声、海浪声、风声……所有来自外界的声音瞬间被掐断。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弥漫在整个空间内的、低沉的,仿佛来自极遥远地方的嗡鸣声,又像是无数人在耳边极近处又极远处同时窃窃私语。
听不清内容,却搅得人心神不宁。
视觉也受到干扰。
灰白色的浓雾并未完全笼罩甲板,但光线变得极其晦暗、扭曲,像是透过磨砂玻璃看东西,物体的轮廓都在微微晃动。
空气中那股腐朽的甜腻味更加浓郁,几乎凝成实质,粘在皮肤上,冰冷又腻人。
陈渡的傩瞳是唯一不受太大影响的感觉器官。
他能清晰地“看”到,整艘船就是一个巨大的怨念聚合体,每一寸木头、每一根钉子都浸泡在浓稠的负面能量中。
那些能量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在他们登船的那一刻起,就缓缓地、无声地朝着他们蔓延过来,试图缠绕、渗透、同化。
“他奶奶的……这鬼地方……”
张九斤声音发颤,下意识地靠拢陈渡和柳七,从包里抓出一把朱砂混合的糯米,紧张地戒备四周。
柳七指尖夹着蛊针,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被粘液和晦暗光线笼罩的甲板深处:“能量场在变化,它在‘注意’到我们了。”
陈渡缓缓抬起左臂,【煞染红绫】如同苏醒的毒蛇,一端垂落,另一端则在他意念操控下微微扬起,指向某个方向。
它能感知到怨念最浓稠、最活跃的流向。
“跟着它。”陈渡沉声道,率先迈步。
每一步落下,脚底的粘液都会发出“噗叽”的轻微声响,在绝对的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甲板宽阔得超乎想象,仿佛没有尽头。
两侧是同样被粘液覆盖、破败不堪的船舱建筑,黑洞洞的门窗如同巨兽的眼眶和嘴巴,等待着吞噬猎物。
走了约莫十几米,前方的雾气似乎淡了一些,隐约露出一个相对开阔的区域,像是主甲板广场。
突然!
噗通!噗通!噗通!
一连串沉重、湿腻,仿佛什么东西从高处掉落在烂泥里的声音,从前方的开阔地传来。
三人立刻停下脚步,全身戒备。
只见前方的粘液甲板上,猛地鼓起一个个硕大的包裹。
那些包裹剧烈蠕动着,表面的粘液膜被撑得极薄,隐约可见里面包裹着扭曲的、人形的轮廓。
下一秒!
嗤啦——!
无数的粘液包裹同时破裂。
一具具高度腐烂、被海水泡得肿胀发白、眼眶空洞、身上还缠绕着水草和破烂渔网的溺尸,从粘液中爬了出来。
它们动作僵硬却迅捷,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空洞的眼窝齐刷刷地“盯”住了陈渡三人,口中发出“嗬嗬”的、漏风般的嘶鸣。
它们的数量越来越多,从甲板的各个角落,甚至从那些黑洞洞的舱门里,源源不断地涌出。
张九斤头皮瞬间炸开,怪叫一声:“我就知道没好事!”
想也不想,将手中那把混合了朱砂的糯米猛地向前撒去。
噼里啪啦!
糯米砸在那些溺尸身上,如同烧红的炭粒,立刻爆起一小团一小团的黑烟,灼烧出焦黑的痕迹,让它们的动作微微一滞。
但溺尸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这点伤害如同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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