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那句“新人不喜”像是一道冰冷的判决,悬在了三人头顶。
周围那些麻木“宾客”们空洞的眼神里,那丝诡异的“期待”几乎要满溢出来,化作实质的恶意。
陈渡大脑飞速运转。
“闹洞房”是传统婚俗的一部分,通常带有嬉闹、祝福(甚至略带刁难)新人的意味。
但在这里,规则扭曲,意义绝对截然不同。
如何“闹”?“热闹”的标准是什么?触怒“新人”的代价又是什么?
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就在这死寂的对峙时刻,张九斤因为极度恐惧而下意识地向后缩了半步。
脚后跟不小心碰到了旁边一个空置的、装饰用的木质花架。
吱呀——
一声轻微的摩擦声在落针可闻的大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瞬间!
那两位盖着红盖头的“新人”猛地动了。
它们的头颅以一个极其僵硬、完全非人的角度,齐刷刷地“扭”向了张九斤的方向。
红盖头无风自动,下方散发出更加浓郁的怨毒死气。
“嗬……”站在“新人”旁边的那个表情麻木的“喜娘”喉咙里发出一个气音,端着空托盘的手指向了张九斤。
“不…不热闹……”掌柜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满。
围观的“宾客”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狰狞起来,身体微微前倾,仿佛随时要扑上来。
“闹!这就闹!”陈渡反应极快,猛地踏前一步,挡在几乎吓瘫的张九斤身前。
同时脸上强行挤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对着那对“新人”拱了拱手,朗声道:“恭喜二位新人!佳偶天成!百年好合!”
他一边说着毫无营养的吉利话,一边暗中对柳七打了个手势。
柳七会意,指尖微弹,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粉色蛊尘悄无声息地撒出。
模拟出一种极其微弱、类似欢快情绪的波动,弥漫向那对“新人”。
同时,陈渡暗中催动【傩戏面具】的能力。
极其精细地调整自身散发出的气息,模仿着周围那些“宾客”身上那种虚假的“喜悦”和“祝福”的情绪波长。
他的举动似乎起了作用。
那对“新人”扭过来的头颅缓缓地、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又转了回去,恢复了之前僵立的姿态。
周围“宾客”们蠢蠢欲动的姿态也稍稍收敛,脸上的狰狞稍褪,变回了那种麻木的诡异笑容。
掌柜低头在账簿上划了一下,没再说话。
危机暂时解除。
陈渡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他明白了,这里的“闹”根本不是字面意思的打闹,而是必须维持这种虚假的、仪式性的“喜庆”氛围。
任何破坏这种氛围的行为,哪怕是细微的噪音或退缩,都会引发攻击。
接下来的“闹洞房”环节,变成了一场极其煎熬的、表演式的酷刑。
那些麻木的“宾客”会偶尔机械地拍手,发出无声的“欢笑”。
掌柜则会时不时用冰冷的声音提示:“请贵客献上祝词”、“请贵客展示才艺,以娱新人”。
陈渡不得不搜肠刮肚地说着各种吉祥话,甚至被迫哼了一段不成调的、疑似傩戏的祈福唱腔。
柳七则配合着跳了一段极其简短、动作僵硬却带着奇异韵律的蛊舞。
她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与虚假的喜悦形成诡异反差,反而阴差阳错地符合了这里的氛围。
张九斤被要求“献酒”,他手头没酒,差点又触发规则。
最后是陈渡急中生智,拿起桌上一个空酒杯,对着空气做了个斟酒敬酒的动作,才勉强糊弄过去。
整个过程,那对“新人”就那样僵硬地站着,如同两具被精心打扮的木偶,唯有红盖头下散发出的死气,提醒着它们绝非善类。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掌柜终于合上了账簿,冰冷宣布:“礼成。送新人入洞房。”
那两个穿着红袄绿裤的“小二”上前,引着那对“新人”,机械地走向通往后院楼梯的方向,消失在黑暗中。
“宾客”们如同提线木偶般,纷纷转身,各自无声地散开,回到大堂角落或原地凝固,恢复了最初的死寂。
掌柜也退回柜台后,继续写写画画。
仿佛刚才那场诡异的闹剧从未发生。
但陈渡三人都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巨大消耗。
与这种完全扭曲的规则对抗,每一秒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回…回房吗?”张九斤声音发颤地问,他一刻也不想在这大堂多待。
陈渡却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地扫过整个大堂。
唢呐声已停,“闹洞房”结束,按照之前的经验,规则的强制力会暂时减弱。
这或许是难得的、可以有限度探索和获取信息的机会,前提是……不“串门”。
“再等等,看看。”他低声道。
他的等待很快有了结果。
客栈那扇一直紧闭的大门,忽然发出“吱嘎”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竟自己缓缓打开了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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