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海的风浪褪去时,暮色已漫过烬海的码头。袁建琪一行人踩着微凉的海水登岸,阿渝立刻端来温热的姜茶,递到每个人手里:“快暖暖,刚在海上吹了那么久的风,别冻着。”念汐攥着袁建琪的衣角,仰头看着她沾了灰的脸颊,小声问:“袁姐姐,恶龙走了吗?许泽仁哥哥的船队没事吧?”
袁建琪蹲下身,替念汐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笑着摇头:“恶龙姚龙回远海的领地了,许泽仁的船队也跟着撤到了安全海域,都没事了。”她话音刚落,王一冰便拿着测量仪走过来,眉头微蹙:“姚龙的龙焰让远海表层水温升高了0.8℃,海草带边缘的洋流还没恢复稳定,我得连夜监测,防止出现次生的暗礁移位。”
“我陪你,”袁建琪起身,接过他手里的笔记本,“刚好把许泽仁船队的航线数据整理出来,他们不懂烬海的脾气,若是下次还要来,得把精准的洋流参数给他们,免得再出乱子。”
两人走进数据站时,林野正带着巡海队的队员修补被浪头撞坏的巡海艇,刨木声混着海风的轻响,成了码头夜里最踏实的背景音。许泽仁带着两名随从,立在修船铺外,银甲已卸,只着一身藏青常服,手里捧着一卷地图,见袁建琪出来,微微拱手:“袁姑娘,今日多谢搭救,这份烬海航线图,是皇家船队测绘的远海疆域,或许能补你数据的不足,也算我的谢礼。”
袁建琪接过地图,展开时,纸页上密密麻麻的航线标注,虽不如王一冰的参数精准,却覆盖了她从未涉足的远海区域。她抬眼看向许泽仁,语气诚恳:“许统领客气了,守海本就不分彼此,只是姚龙虽退,却只是暂时守着领地,你们若再要清剿,务必先摸清海况,切莫再硬闯。”
“我明白,”许泽仁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桃木灯塔上,灯火温柔,映得海面泛着暖光,“今日见你们守海的样子,才知所谓清剿,不如守护。皇家船队不会再贸然对姚龙出手,若它越界作乱,我会先派人来知会你们,合力应对。”
送走许泽仁后,数据站的灯亮了整夜。王一冰趴在桌前,将许泽仁的航线图与自己的洋流数据逐一比对,袁建琪坐在一旁,替他温着碧螺春,每隔一小时,便把温度精准的茶递到他手边。“王哥哥,”她看着他笔下的数字,轻声说,“其实姚龙也不是全然的恶,它只是护着自己的领地,就像我们护着烬海一样。”
王一冰停下笔,握住她的手,掌心带着纸笔的微凉:“你说得对,海的包容,本就该容下不同的生灵。我算遍了数据,却算不出所有生灵的心意,是你让我懂,精准之外,还要有温柔。”他翻开笔记本,在最新的一页写下:“烬海参数:水温0.8℃波动,姚龙领地边界东经119度,北纬31度,守护准则——精准为骨,温柔为皮。”
天快亮时,两人终于整理完所有数据,走出数据站时,晨潮正漫上浅滩,姚龙远海领地的方向,海面平静无波,许泽仁的船队早已驶远,只留下一点帆影。念海和念汐提着早餐走过来,念海手里的保温桶,是袁建琪昨晚叮嘱阿渝准备的,里面装着热粥,温度刚好45℃:“袁姐姐,王哥哥,快吃点东西,晨潮的数据我已经测了一组,和你昨晚预判的误差,不到0.1厘米。”
袁建琪接过保温桶,看着眼前的少年,眼里满是欣慰:“你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往后这片海,不光是我们守,也要靠你们。”
“我会的,”念海握紧巡海杖,杖头的桃花纹路在晨光里发亮,“像袁姐姐教我的,守海先护心,精准里藏温柔。”
晌午时分,王一冰监测完最后一组数据,确认远海洋流已恢复稳定,才松了口气。袁建琪拉着他走到蒲草带,姚龙冲过时被踩倒的蒲草,已被巡海队扶起来,沾着晨露,又焕发出生机。“你看,”她指着海面,成群的小鱼游过,海鸟落在浅滩啄食,“不管是恶龙,还是船队,风浪过后,海终究会回到温柔的样子。”
王一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新打磨的桃木牌,上面刻着桃花与罗盘,还有一行小字:“精准守海,温柔待人。”他把木牌系在袁建琪的巡海杖上,声音清冽又温柔:“这是我连夜刻的,往后,我们就带着它,守着这片海,守着彼此,岁岁年年。”
袁建琪低头看着木牌,眼泪落下来,却笑着点头:“好,我们一起,把精准揉进温柔里,把守护融进岁月里,让烬海的每一次潮起潮落,都藏着安稳与甜。”
码头的日常又回到了原来的节奏,刨木声、潮声、笑声缠在一起,桃木灯塔的光依旧温柔,袁建琪知道,就算未来还会有风浪,还会有未知的生灵与纷争,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只要这份精准与温柔还在,烬海就永远是最温暖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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