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观察她。她的眼神清澈,笑容甜美,找不到一丝一毫的阴霾。这种正常,在这种情境下,反而显得极不正常。
她为什么突然做这一大桌菜?是为了弥补前晚的失态?还是……她知道了什么?比如,我今天下午的去向?
这个念头让我脊背发凉。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咨询预约单存根。
“老公,尝尝这个大肠,我按你喜欢的口味做的,放了点辣。”兰漫夹了一块肥腻的九转大肠放到我碗里,眼睛弯弯地看着我。
我挤出一个笑,低头吃下。大肠处理得很干净,味道醇厚,但我却感觉像在嚼蜡。
这顿精心准备的晚餐,不像慰藉,更像是一场无声的审判和温柔的示威。她在用这种极致的好,提醒我,她有多“爱”我,同时也在试探我的反应。
我仿佛听到她在用行动说:看,我能把你照顾得这么好,你为什么还需要别人?你为什么还想逃离?
晚饭后,我主动去洗碗,想借此离开她的视线片刻。水流声哗哗作响,能稍微掩盖我内心的慌乱。
洗完碗回到客厅,兰漫正坐在沙发上,翻着一本厚厚的相册。是我小时候的相册,我自己都快忘了放哪儿了。
“你看你小时候,多可爱。”她指着一张我光屁股坐在澡盆里的照片,笑得前仰后合。
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她翻看我过去照片的姿态,是那么自然,仿佛我的人生,从头到尾都应该是她的所有物。
我在她身边坐下,沙发微微下陷。她很自然地靠过来,头枕在我肩膀上,发丝蹭着我的脖颈,有些痒。
“周鸣,”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划着相册上塑料膜的纹路,“我们以后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我害怕。”
我没说话。
“我知道我有时候有点任性,有点黏人,”她继续喃喃道,语气带着撒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但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生活。”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睛像蒙着一层水汽,楚楚可怜:“你会永远陪着我的,对吧?就像我们结婚时发誓的那样。”
又是“永远”。这个词语从她嘴里说出来,带着诅咒般的重量。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曾经让我沉醉的清澈眼眸,此刻却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我吞噬。我想起咨询师的话,不能刺激她。
我伸出手,僵硬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干涩:“……嗯。”
这个回应,显然让她满意了。
她重新靠回我怀里,像一只得到安抚的猫,发出满足的喟叹。
然而,我的内心却在疯狂呐喊。
不,我不会永远被困在这里。这个“永远”,是囚笼,不是承诺。
那天晚上,兰漫似乎格外安心,睡得很沉。
而我,在她均匀的呼吸声中,睁眼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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