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推之力用尽的刹那,刘烨的身体因巨大的惯性,无可避免地向前倾去——
“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巨响,伴随着骨骼碎裂的、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在冰冷的雨夜中爆开!仿佛重锤狠狠砸在了朽木之上!
刘烨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可抗拒的、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撞中!身体像一片被狂风撕扯的落叶,瞬间失去了重量,轻飘飘地飞了起来。视野中的一切——扭曲的霓虹、路人惊骇欲绝的面孔、妇人扑向女童的身影、那辆狰狞的黑色铁兽——都在瞬间颠倒、旋转、模糊,继而被一片刺眼欲盲的白光彻底吞噬!
剧痛!难以言喻的剧痛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席卷了每一寸神经末梢!又像是被投入了滚烫的油锅,皮肉筋骨都在发出无声的哀嚎!
意识,如同被巨浪拍碎的扁舟,急速沉向冰冷黑暗的深渊。
他能模糊地感知到自己重重摔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泥水混合着一种温热的、带着铁锈腥气的液体,迅速在身下洇开。雨水无情地冲刷着他的脸庞,冰冷刺骨。周遭的声音——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路人的惊呼、铁皮兽刺耳的刹车摩擦声、远处隐隐传来的、如同招魂铃般的“呜哇呜哇”声(救护车)——都变得极其遥远、极其模糊,仿佛隔着千山万水,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冷的毛玻璃。
“若涵……梦婷……”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地闪过妻女的名字,带着无尽的眷恋、锥心的不舍和那沉甸甸的、未及完成的责任,随即被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
不知沉沦了多久。
意识,仿佛在万丈冰窟的最底层艰难地挣扎、上浮。每一次试图凝聚,都带来头颅欲裂的剧痛和四肢百骸传来的、如同被无数钝刀反复刮擦般的酸痛。喉咙里像是塞满了滚烫的沙砾,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火辣辣的疼痛。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苦涩药味,混合着某种陈旧木质家具散发出的、带着淡淡霉味的幽香,顽固地钻入鼻腔,刺激着他昏沉的感官。
“呃……”一声压抑不住、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痛苦呻吟,从他干裂得几乎粘连在一起的唇缝间艰难挤出。
这声音……嘶哑、陌生、虚弱,绝非他熟悉的自己!倒像是一个久病缠身、中气不足的羸弱少年。
这念头刚起,一个带着浓浓惊喜、又夹杂着深深忧虑的清脆女声,便在他耳畔急急响起,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哭腔,显得格外稚嫩:
“二少爷!二少爷!您……您醒了?!苍天垂怜!您可算醒过来了!三天三夜了……可吓死莲儿了!您等着,莲儿这就去禀告老爷和夫人!夫人定要高兴坏了!”
话音未落,便是一阵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近及远,飞快地消失在门外。
刘烨(或者说,这具躯壳内刚刚苏醒的异世之魂)艰难地、无比缓慢地掀动仿佛粘在一起的眼皮。视线一片模糊,如同隔着一层水波荡漾的厚厚琉璃,只能看到昏黄摇曳的光影。过了好半晌,那令人眩晕的光斑才渐渐凝聚、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深褐色的、带着繁复云纹雕花的木质床顶。那木料厚重,纹理古朴深沉,绝非蓝星常见的材质。身上覆盖着一床触感异常柔软的锦被,被面绣着不知名的缠枝花卉,颜色沉静,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带着药草清冽的熏香气息。他极其缓慢地转动眼珠,视野艰难地扫过四周。房间不算宽敞,陈设简洁到近乎古拙。一桌一椅皆是同种深色硬木所制,线条方正厚重,桌角包着磨损的铜皮。桌上一盏造型古朴的青铜油灯,灯芯如豆,昏黄的光焰在琉璃灯罩内微微跳动,将摇曳的光影投在糊着素白高丽纸的窗棂和墙壁上,映出奇诡的图案。
这里……是何处?
医馆?绝无可能!这布置,这气息,这器物……无不透着一种遥远而陌生的古意,与他记忆中任何一处医院病房都格格不入!
他试图动一下手指,一股钻心刺骨的酸痛立刻从指尖蔓延至手臂、肩胛,继而席卷全身!这具身体……不仅陌生,而且虚弱得可怕,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只余下一具沉重而疼痛的躯壳。更令他惊骇的是,这身躯明显比他原本的要瘦小、纤细得多!骨架尚未完全长开,透着少年人的单薄。
刚才那女孩……叫他“二少爷”?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比这深秋的夜雨更加刺骨,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冻结了他混乱的思绪。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在眼前景象逼迫下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九霄惊雷,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车祸……救人……剧痛……黑暗……陌生的身体……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称呼……
难道……?!
“不……不……”他想开口否认,想大声质问,发出的却只是更加嘶哑破碎、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几个气音。一股更加剧烈的、如同无数钢针在颅内疯狂搅动的剧痛猛地袭来!与此同时,一些破碎的、凌乱的、带着强烈陌生感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涌入他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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