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开创武周,你曾奠基帝业。你我皆知,打天下难,守天下更难,欲立万世不移之基,更是难如登天。” 武则天的语速不快,却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撇开这男女之辩,江山姓赢还是姓武的俗见,朕与你……共享这万里江山,倾你我之智,之能,打造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正……永不倾覆的王朝。如何?”
永不倾覆!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嬴政心中因“二世而亡”带来的阴霾与狂怒。他死死盯着武则天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试图从中分辨出真诚与诡计。联手?与一个女子?一个篡位者?荒谬!但……“永不倾覆”……
就在他心神剧震,权衡利弊的刹那——
“杀——!”
万象神宫外侧,毫无征兆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那声音来自不同的方向,迅速逼近,伴随着兵器猛烈撞击的刺耳声响、垂死者短促的惨嚎,以及混乱奔跑的脚步声。
“保护圣人!”
“有叛军!”
“是御林军左营的人反了!”
殿前广场瞬间大乱!刚才还肃穆整齐的官员队伍像炸开的锅,惊呼声、尖叫声、桌椅倾倒声响成一片。火光!赤红的火焰从宫墙外的几处建筑冲天而起,浓烟滚滚,迅速染红了傍晚的天空,将这片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宫城映照得如同白昼,也映亮了每一个人脸上惊惶失措的表情。
大批身着明光铠,手臂系着白巾的叛军士兵,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挥舞着横刀,冲破外围禁军的阻拦,疯狂地涌入广场,朝着明堂丹陛的方向猛扑过来!箭矢开始破空飞来,笃笃地钉在立柱和地板上。
忠诚的宫廷侍卫和尚未叛变的御林军奋力抵挡,血肉横飞。刚才还庄严肃穆的登基大典,转眼间变成了血腥的修罗屠场!
嬴政下意识地握紧了太阿剑,目光扫过混乱的战场和扑来的叛军,又猛地转向高台。武则天已然起身,她一把拂开试图护驾的上官婉儿,屹立在丹陛边缘,俯视着下方的叛乱,凤目之中没有惊慌,只有冰封般的冷冽和一丝……被触怒的杀机。
两人目光在空中再次交汇。一个是横扫六合的千古一帝,一个是即将登顶的千古女帝,在这刀光剑影、火光冲天的绝境之中,那短暂的对视里,有审视,有警惕,更有一种超脱了当下危局的、难以言喻的共鸣。
眼前,叛军的喊杀声,兵器的撞击声,臣子的哭嚎声,火焰的燃烧声……依旧充斥天地。
但嬴政和武则天的动作,都出现了极其细微的一顿。
嬴政的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错愕与茫然,他甚至下意识地晃了一下头,仿佛要甩掉这诡异的幻听。
而武则天,那冰封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超出她掌控和理解范围的神情,虽然只是一瞬,便恢复了深不可测。
混乱,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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