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塔站起身,拍了拍小约瑟的肩膀,目光重新投向西北方。沙雾墙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天空也暗了下来,原本还算明亮的荒漠,转眼间就像傍晚般昏暗。“风速每秒 12 米,气压 987 百帕,雷暴核心区三分钟后抵达。” 对讲机里传来舍利雅冷静的声线,背景里混着医疗箱开合的咔嗒轻响,还有远处伤员低低的呻吟声,“医疗组已经把伤员转移到备用地道了,里拉那边也传来消息,暗堡的射击孔已经清理完毕。”
越塔回头望向地道深处,昏黄的灯泡在气流中摇晃,投下忽明忽暗的斑驳光影,照亮了地道壁上的划痕 —— 那是队员们在空闲时刻下的,有的是名字,有的是家乡的图案,还有的是一句简单的话:“等和平了,回家种橄榄树。” 地道的地面铺着一层干草,是从沙漠里采摘的骆驼刺干草,踩上去能稍微隔绝地面的凉意。几个队员正蹲在角落检查武器,有的在擦步枪,有的在给手榴弹拉环缠胶布,动作熟练而专注。
突然,头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炸响,像是天空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地道顶部的沙土簌簌坠落,如一场微型沙暴,落在队员们的头上和肩膀上。昏黄的灯泡猛地闪烁了两下,滋滋的电流声过后,彻底熄灭了。黑暗瞬间笼罩了地道,只有远处备用地道传来的微弱光线,勾勒出队员们模糊的身影。
“钻地弹,距百米左右,主结构完好。” 卡沙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像一颗定心石。紧接着,打火机 “咔嗒” 一声被点燃,橘黄色的火苗亮起,映出卡沙棱角分明的侧脸 —— 他的鼻梁上还沾着抢修地道时蹭的沙土,额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上个月在挖流沙陷阱时被石块划伤的。卡沙的手指粗壮有力,握着打火机的姿势很稳,火苗没有丝毫晃动。他的军装上满是补丁,左胸口别着一枚小小的金属徽章,是帕罗西图游牧民族的图腾 —— 一只展翅的雄鹰,代表着守护与自由。
卡沙把打火机递给身边的队员,抓过墙上挂着的对讲机,按下通话键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各单位报告情况,里拉,暗堡就位没有?”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却又透着一丝对战友的关切。地道里很安静,只有对讲机里传来的电流声,每个人都在等待里拉的回复。
几秒钟后,通讯器里传来重机枪拉动枪栓的脆响,紧接着是里拉标志性的大嗓门,还裹着几分笑意:“卡沙哥,我和老伙计早候着了!刚才那枚钻地弹震松了暗堡顶的沙土,正好给我清了射击视野,省得我再动手挖了!” 背景里隐约飘着一段古老的民谣调子,旋律缓慢而苍凉,是帕罗西图游牧民族在迁徙时唱的歌谣,歌词里满是对土地的深沉眷恋 ——“风啊吹过我的帐篷,沙啊埋不住我的根,我的土地我的家,就算流血也要守”。
越塔知道,里拉唱这首歌,是在给自己打气,也是在给地道里的战友们打气。里拉是卡沙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两人都是帕罗西图南部的游牧民族,熟悉这片沙漠的每一寸土地。里拉的父亲曾是部落的首领,在一次敌军的 “清剿” 中牺牲了,当时里拉才十八岁,带着部落里的老弱妇孺逃到了难民营,后来跟着卡沙加入了游击队。里拉的重机枪是他从敌军手里缴获的,枪身上刻着他家人的名字 —— 父亲、母亲、还有他的妻子萨拉。里拉总说,这挺机枪是他的 “老伙计”,陪着他打过无数次仗,救过他好几次命。
“注意节省弹药,等敌军进入流沙陷阱范围再开火。” 卡沙对着对讲机叮嘱道,语气里带着对兄弟的信任。他挂好对讲机,转身走向地道深处的监控室,越塔和小约瑟紧随其后。监控室里放着三台显示屏,屏幕上满是雪花点,是雷暴干扰的信号。利腊正站在监控屏前,右手死死攥着火箭筒的肩带,金属扣硌得他的锁骨生疼,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痕。
利腊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口袋,那里藏着一张边角发白的照片。照片的尺寸很小,只有掌心那么大,是用劣质相纸洗印的,边缘已经有些卷曲。照片里,他的母亲坐在残破土屋前的石阶上,掌心攥着一把橄榄籽,阳光洒在她皱纹深刻的脸上,笑容温柔得像沙漠里的清泉。母亲的头发已经花白,用一根简单的布条扎在脑后,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长裙 —— 那是利腊小时候给母亲买的生日礼物。
利腊记得,那天他用攒了半年的零花钱给母亲买了这条裙子,母亲高兴得哭了,抱着他说:“利腊长大了,知道疼妈妈了。” 后来,敌军的轰炸毁了他们的土屋,母亲在最后一刻把这把橄榄籽塞到他手里,让他快跑,自己却永远留在了那片废墟里。利腊一直把这把橄榄籽带在身边,后来舍利雅告诉他,这些橄榄籽是耐旱品种,可以在帕罗西图的沙漠里种植,他才和小约瑟一起,在沙石堡垒的外围种了几棵橄榄树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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