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沙石阵中的枪炮轰鸣、爆炸震天相比,仅一丘之隔的胡瓦拉村,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死寂,一种令人不安的死寂,笼罩着这片即将被遗弃的土地。大部分村民已在合作社成员的协助下提前转移,如今只剩下三户因种种原因未能及时离开的老人。
徐立毅带着两名队员——代号“山猫”的侦察兵和代号“铁砧”的爆破手,以标准的战术队形,无声而迅速地潜行在村落的断壁残垣间。徐立毅手持加装消音器的突击步枪,枪口随着目光不断移动,警惕地扫过每一个窗口、每一扇门后。“山猫”负责侧翼警戒,而“铁砧”则断后,确保退路安全。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随风飘来的淡淡苦涩,混合着村庄本身尘土与衰败的气息。
第一户老人,住在村东头一座低矮的土坯房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爷爷,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袍子,正拄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拐杖,坐在家门口的石凳上。他浑浊的双眼,定定地望着沙石阵方向上空尚未散尽的硝烟和黑云,布满皱纹的脸上,是深深的忧虑,还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近乎麻木的平静。仿佛眼前的战争,只是他漫长生命中经历的又一次苦难。
徐立毅迅速接近,蹲下身,将步枪甩到身后,让自己的视线与老人平行。“老爷爷,”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而稳定,“我们是‘黎埠雷森’的,来接您去安全的地方。” 他刻意使用了当地人对游击队的称呼。
老爷爷缓缓转过头,眼神有些迷茫和警惕。
徐立毅立刻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硬木牌,边缘已被摩挲得圆润,上面清晰地雕刻着一株简练却传神的鹰嘴豆图案。这是该地区农业合作社的信物,象征着生存与互助。
看到木牌,老爷爷眼中的警惕慢慢消散,他伸出干枯的手,轻轻触摸了一下上面的纹路,然后点了点头,颤巍巍地试图站起来。徐立毅连忙伸手扶住他,老人的手臂瘦弱得仿佛只剩骨头。
“山猫,警戒。铁砧,注意侧翼。”徐立毅低声对着麦克风吩咐,同时稳稳地搀扶着老人,向预定的汇合点移动。
第二户人家在村子中央,房门虚掩着。“铁砧”用枪口轻轻顶开门,迅速闪身确认安全后,向徐立毅打了个手势。屋内光线昏暗,一位眼睛似乎患有严重白内障的老奶奶,盘腿坐在土炕上,枯瘦的手指一遍遍捻动着一串油光发亮的旧佛珠,干瘪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祈求神灵的庇佑。
“老奶奶,”徐立毅走到炕边,稍微提高了音量,“我们是来帮您的,这里很快要变成战场了,我们带您离开。”
老奶奶抬起头,眯着几乎无法视物的眼睛,向着声音的方向:“谁?你们是谁?” 她的声音沙哑而充满疑虑。
“我们是合作社的朋友,您看这个。”徐立毅再次拿出那块鹰嘴豆木牌,小心地塞到老奶奶手中,让她用指尖感受那熟悉的纹路。
老奶奶摩挲着木牌,沉默了片刻,脸上的皱纹渐渐舒展开一些。“是…是合作社的印记…”她喃喃道,终于点了点头,“我跟你们走。”
“山猫”上前,小心地将老奶奶从炕上扶下来。
第三户在村尾,是最让人担心的一户。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淡淡的霉味和病气扑面而来。一位老爷爷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脸色蜡黄,不时发出沉重的、带着痰音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让他瘦弱的身体剧烈颤抖。
徐立毅快步走到床边,蹲下,伸手探了探老人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他立刻从随身的多功能战术背包侧袋里,掏出一个防水医疗包,取出抗生素和一片用锡箔纸包裹的退烧药。他又拿出自己的水壶,拧开盖子,小心地托起老人的头。
“老爷爷,吃药,吃了药会舒服点,我们带您离开这儿。”他的动作轻柔而专业,与刚才在战场上那个冷静的指挥官判若两人。
老人顺从地咽下药和水,混浊的眼睛里流露出感激。徐立毅和“铁砧”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将老人从床上架起来。老人身体虚弱,几乎无法自己行走。
当他们带着三位老人,艰难却迅速地穿过寂静的村落,到达村口时,三匹单峰骆驼已经等在那里。这是“山猫”提前在附近山脚下找到的,这些温顺而耐劳的牲畜,是此刻最好的交通工具。
徐立毅将拄拐杖的老爷爷扶上第一匹骆驼,“铁砧”协助眼睛不好的老奶奶上了第二匹,“山猫”则和咳嗽的老爷爷共乘第三匹,他在后面紧紧扶着老人。
“老爷爷,抓稳缰绳,我们走了。”徐立毅牵起第一匹骆驼的缰绳,低沉地说道。老爷爷用尽力气点了点头,枯瘦的手紧紧攥住了粗糙的缰绳。
就在他们离开村口,踏上返回堡垒的小路时,身后沙石阵的方向,陡然传来一阵异常密集的枪声!不再是之前里拉机枪有节奏的压制射击,而是夹杂了突击步枪的连射声,甚至还有几声手雷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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