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动驾驶着的悬浮车平稳地驶入地下车库。车门打开,家用机器虫就等在一旁。
顾沉由米迦扶着坐进早已备好的家用轮椅,一路无话,但他俩的默契一如既往。
餐厅里,灯光温暖,餐食已经备好,是顾沉特意吩咐厨房做的、符合军雌口味的高能量餐点,还搭配了几样蔬菜水果,比较照顾米迦的喜好。
老管家修斯在在一旁,看着米迦细致的照顾着顾沉用餐,他布满皱纹的眼角流露出欣慰的笑意。他家小公爵的真心没白付。
用餐气氛宁静而温馨。直到饭后,米迦被一个紧急的军部通讯请去书房处理公务,顾沉才示意修斯推他到小茶室。
机器人奉上热茶后便退下。茶香袅袅中,顾沉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状似无意地开口:“修叔,最近我精神似乎好了些,感知也敏锐了不少。”
他指尖轻轻敲着轮椅扶手,“总觉得这府里,除了我们,还有些……难以捕捉的‘动静’,像是能量残余。是防御系统日常巡检的波动吗?”
修斯添茶的手一顿。他抬眼,仔细端详着顾沉。眼前的雄虫,眼神沉稳锐利,与昔日那个暴躁阴郁,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的小公爵判若两。
这变化太大,太快,由不得他不心生疑虑,即便这变化是他日夜期盼的。
“公爵的感觉……确实比以往敏锐了许多。”修斯放下茶壶,语气缓慢而谨慎,“您近来,变化不小。”这话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这位忠心的管家果然对自己近期的改变心存疑虑。
顾沉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鬼门关前走一遭,是想通了很多事。”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书房的方向,语气中染上一丝真实的温柔,“但真正让我下定决心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的,是米迦。”
修斯微微动容。
顾沉继续道,声音低沉而坚定:“那日他被绑在训诫室里的凄惨模样让我十分痛心。修叔,您是知道的,我被星盗绑架,险些丧命那次,是米迦救的,虽然他只是在执行任务,也根本没见过我。”
这是原主记忆里埋藏最深的片段,原主对米迦的关注也始于这次初遇。
见修斯听的认真,顾沉继续娓娓诉说:“米迦是顾沉浑浑噩噩那几年,唯一的隐秘执念。修叔,他是帝国的骄傲,不该被困在方寸之地,更不该因我而折翼。
但以前的顾沉,连自己都护不住,何谈护住他?我若继续颓废下去,不仅辜负了雄父雌父的期望,辜负了您的守护,更会彻底失去站在他身边的资格。我不想,也不能再那样了。”
这番剖白,将濒死觉醒与婚姻责任紧密结合,情感真挚,逻辑也更能打动修斯。
老管家眼眶微微泛红,声音沙哑但很欣慰:“小公爵长大了……您能想明白,老公爵和先雌君……在天之灵定能安息!米迦少将……他是个好孩子!”
修斯深吸一口气,似乎终于卸下了心底最后一丝犹疑,“您感觉到的,并非系统波动。”
“哦?”顾沉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好奇。
“那是一道‘影子’,公爵。”修斯压低了声音,带着回忆的悠远,“是您雄父……老公爵在世时,亲手培养的一支暗卫。他们世代效忠顾氏嫡系,只认血脉和信物。
老公爵夫夫意外身故后,这支暗卫就转入了地下,由老奴单线联系。他们的首要职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您的安全。”
“影子……”顾沉指尖摩挲着茶杯,原主那几次遇险又化险为夷的谜团似乎有了答案。除了那场几乎成功的刺杀。
“我遇刺那晚,他们不在?”
“是老奴失职,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修斯脸上浮起浓重的愧疚与厉色,敌方抛出的诱饵事关老公爵夫夫死因,对他们的吸引力不可谓不大。“不过事后相关势力已经被清理干净。”
顾沉沉默,他把玩着茶杯,脑子里飞速消化着这些信息。一支隐藏在幕后的强大力量,忠于顾氏正统,却对原主不怎么上心……最近才冒出头来,原主先前如此扶不上墙?挑主人的暗卫,真有意思……
“他们有一套自己考教继承虫的程序。”似乎是看出了顾沉的想法,修斯继续解释道:“老公爵赋予了‘影’独立评判继承虫的权限。他们护您性命,但能否为您所用,取决于您自己。公爵见谅。”
他的眼里充满了抱歉,也有不易察觉的审视,他和“影”都要确认眼前的顾沉,眼前的顾沉是真正苏醒的雄狮,而非一时冲动。
顾沉心中了然。修斯并非不信任,而是责任重大,他必须为老公爵、为顾氏嫡系做最后的把关。这份谨慎,让顾沉更加敬重这位老管家。原主……可惜了。
“我明白。”顾沉点点头,语气中没有丝毫不悦,只有理解和沉稳,“谨慎是应该的。修叔,按你们的节奏来。我等着。”
这番通情达理的回应,让修斯紧绷的心弦松弛了大半,他看向顾沉的目光中,欣慰之情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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