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仰头望天,仿佛在与那冥冥中的天道、天幕对话:
“《易》曰:‘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朝廷自绝于民,犹如龙战于野,其血玄黄。获罪于天,无所祷也!此非建虏之强,实乃自取其亡!”
言及此处,孔子身躯微微摇晃,以手抚胸,咳嗽不止。子贡、子路急忙上前搀扶。
“先生!”
一众弟子忧心忡忡地喊道。
孔子摆摆手,再度对弟子们,也是对自己,一字一句,神色认真说道:
“为政之道,在仁与不仁而已矣。仁者,非虚言也,必使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衣,士卒得其饱暖,鳏寡孤独皆有所养。”
“如此,则民心归附,虽遇外患,亦能众志成城。”
“若徒知征伐,而不务德行;只识聚敛,而不恤民生。则今日之明室,便是明日之殷鉴。”
“匪,是剿不完的......唯有仁政,方可收人心,固国本。奈何......奈何彼竟舍本逐末,一至于斯!”
语毕,孔子长叹一声,那叹息声穿越天幕,沉重得仿佛承载了整个时代的悲哀。
......
看到天幕上的崇祯帝启用杨鹤,以“抚”为主,称流贼为“赤子”。
孟子座下有弟子微微颔首:
“皇帝尚存仁心,欲行王道。”
然而孟子却是声如洪钟驳斥道:
“谬矣!”
“此非仁心,乃权宜之计!若真以民为赤子,何不罢黜贪官,清退债帅,开仓放赈,使民得温饱?”
“今观其行,不过以空言羁縻,无粟米布帛之实,此与齐宣王以羊易牛之伪善,何异?徒有其表,未入其心!”
孟子指着光幕中陕西赤地千里的惨状,痛心疾首:
“今之明室,已化为饕餮巨兽,吮吸民髓!杨鹤之抚,不过是在这巨兽食人之隙,投以些许残渣,妄图止其哀嚎,岂能长久?”
当看到河南巡抚请求减免钱粮被驳斥,以及“剿饷”加征与修建德陵的诏令并行时,孟子声音低沉,却蕴含着风暴前的压抑:
“桀纣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失其民者,失其心也。”
“今观此朝廷,可曾有一丝一毫欲得民心之意?‘保大明江山社稷为重’?荒谬绝伦!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无民,何来社稷?无社稷,君将焉附?”
孟子目光如炬,扫视众弟子:
“二三子记住!此非寻常之谬,乃是根本之悖!”
“彼辈已将‘君’置于‘民’之上,视亿兆生灵如草芥尘土!加征‘剿饷’,是夺民口中之食以养凶器;营建陵寝,是刮民身上之膏以奉朽骨!”
“如此行径,尚有何仁政可言?尚有何王道可论?”
当看到陕西边军“易子而食”的骇人场景,与义军转战山西、河南的烽火交织。
孟子久久凝视,眼中悲悯与愤怒交织。
“兽相食,且人恶之;为民父母行政,不免于率兽而食人,恶在其为民父母也?”
孟子喃喃重复着昔日对梁惠王的诘问,声音带着无尽的苍凉:
“今之景象,岂非率兽食人之极致?父母不能保其子,国君不能养其兵,此非亡国之兆,何为亡国之兆?”
看到李鸿基等义军冲破重围,纵横数省,有弟子皱眉道:
“此辈攻城略地,杀戮官绅,终是叛贼行径。”
孟子闻言霍然转身,目光锐利如刀:
“叛贼?”
“子以为,民为何会反?《尽心》下篇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今明室失其丘民,是失其为天子之基也!”
孟子走到庭院中央,声音朗朗,传遍每个角落: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孟子戟指光幕上那些衣衫褴褛却奋勇拼杀的义军:
“今明帝视其民如土芥,视其兵如草芥,则民视君为寇仇,岂非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彼等非叛贼,实乃求活之赤子,诛暴之义师!”
而后看到陈奇瑜受贿,纵虎归山于车厢峡。看到这里,孟子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既有嘲讽,又有一种洞悉天机的了然。
“齐人无以仁义与王言者,岂以仁义为不美也?其心曰:‘是何足与言仁义也’云尔。”
孟子意味深长地说道:
“今之明室上下,已无人信仁义,无人行王道。为将者贪贿,为官者营私,朝廷之信用,早已荡然无存。陈奇瑜之流,不过是大厦将倾时,几只蛀虫的本能反应罢了。”
而后,孟子看向众弟子,目光深邃道:
“尔等可知,为何高迎祥、李鸿基能屡仆屡起,如野火燎原?非其兵甲之利,非其谋略之深,乃是天道人心,已不在朱明!”
孟子加重了语气道:
“民心已失,则天命已移。纵有洪承畴之辈勉力支撑,不过延缓其亡,岂能逆转乾坤?车厢峡之纵,看似人谋之误,实乃天意使之!此等残民以逞之朝廷,合该有此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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