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州虽夷,其兵锋正盛。若许以高官厚禄,引其入关,共击流贼,或可挽回危局......”
更有甚者,有人压低声音,提出了更为石破天惊的主张:
“......神器更易,自古有之。然中国之主,岂可出于草莽?若虏主能定鼎中原,肃清寇氛,我等奉其正朔,保全身家,延续道统,未必不是......权宜之计......”
长孙无忌第一个失声惊呼:
“他们......他们说什么?!!”
他素来沉稳,此刻却因极度的震惊与荒谬感而手指颤抖地指向天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不可理喻的疯话。
房玄龄猛地吸了一口凉气,那凉气仿佛带着冰碴,刺得他肺腑生疼。
他的脸色从铁青转为一种近乎死灰的凝重,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即将爆发的风暴:
“引......异族入关?入主中原?!!”
“他们......他们怎么敢想?!!”
“怎么敢说的出口?!!”
房玄龄霍然转身,面向李世民和同僚,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面容此刻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
“这些士人!这些读圣贤书,口口声声‘民吾同胞,物吾与也’、‘春秋大义,华夷之防’的士大夫!他们行的......是连禽兽都不如的卖国之事!”
“与李鸿基、张献忠争天下,不过是江山鼎革,神器易主,肉烂在锅里,终究是我华夏之内务!”
“炎黄血脉,不致断绝!可他们......他们竟要开门揖盗,主动将神州陆沉,亿兆黎民,祖宗坟茔,文化典章,统统拱手让于蛮夷?!!”
“这是何等的无耻!何等的卑劣!!!”
房玄龄的话语,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大臣积压的怒火。
魏征更是须发戟张,一步踏出,仿佛要冲入光幕中将那些无耻之徒揪出来一般。
他怒目圆睁,声如洪钟,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地上的惊雷:
“无耻之尤!数典忘祖!简直是我辈读书人之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因为极度的愤怒,魏征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屈身事夷,认贼作父,还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
“又有何面目见孔孟于地下?!!”
“更有何资格位列士林,着书立说?!!”
“《春秋》之义,‘内诸夏而外夷狄’,《论语》云,‘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圣贤教诲,他们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魏征喘着粗气,继续厉声斥骂:
“哪怕他们拥兵自立,割据一方,与李鸿基、张献忠等逆贼决一死战,纵然马革裹尸,族灭身死,亦不失为忠烈!”
“青史之上,或可留一悲壮之名!”
“如今行此下策,非但无节,更是无智!愚蠢至极!异族虎狼之心,岂是易与之辈?”
“尔等今日引狼入室,他日必遭反噬!”
“届时,刀架颈上,铁蹄踏门,尔等欲再做顺民而不可得!”
“此乃亡天下之道,非仅亡一国矣!衣冠沦丧,文明倾覆,其罪孽,百世难赎!”
连一向较为圆融的长孙无忌,此刻也彻底抛开了矜持,痛心疾首地附和:
“玄成公所言极是!”
“这些江南士绅,平日里吟风弄月,标榜气节,临到大难,却只知算计自家田产、族人性命!他们将家置于国之上,将私利置于大义之前!”
“此刻竟妄想与虎谋皮,保全其身家富贵?”
“荒谬!蛮夷之辈,畏威而不怀德,一旦让其入主中原,岂会真心尊重尔等所谓‘道统’?”
“届时,尔等不过是其刀俎下的鱼肉,随意宰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古训昭昭,血泪斑斑,他们难道都忘了吗?!!”
李靖的声音冰冷,带着武将特有的杀伐之气:
“陛下!观此辈行径,臣只觉齿冷!”
“为将者,保家卫国,死于边野,何须马革裹尸?而这些士人,饱读诗书,受国恩禄,关键时刻,却欲献土于异族,以求苟全!”
“其行可鄙,其心可诛!”
“若在我大唐,此等无君无父、无国无族之辈,当立斩不赦,夷其三族,以儆效尤!”
李绩也愤然道:
“不错!宁可让那李鸿基坐了江山,也不过是换了另一个人当皇帝,天下还是汉家天下,文明礼法尚存延续之机。”
“可若让异族入主,那是要亡我华夏之根脉!是要让我汉家儿郎剃发易服,屈膝为奴!这些士绅,就是千古罪人!”
群臣的怒骂声,如同汹涌的波涛,在宫前回荡。
他们骂那些士绅毫无气节,愧对祖宗;骂他们愚蠢短视,引狼入室;骂他们自私卑劣,为了身家性命不惜出卖整个文明的未来。
每一种指责,都带着对“士”这一阶层最深的失望与最烈的愤火。
在他们看来,与“流寇”争夺天下,是王朝内部的权力游戏,尚有转圜余地;而引异族入主,则是彻底背叛了华夏文明的根基,是不可饶恕的、永恒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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