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必须重塑士风,砥砺名节,使天下读书人知廉耻、明大义,将‘华夷之辨’刻于骨血之中!否则,纵然国家富庶,甲兵强盛,一旦危难临头,尽是这等无骨之士,则国必亡,天下必倾!”
赵匡胤沉默地听着臣子们激愤的唾骂与沉痛的分析,他脸上的怒容渐渐沉淀,化为一种极其冷峻的坚定。
“诸卿之言,深得朕心。”
赵匡胤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如同钢铁般的意志:
“五代之弊,朕亲身经历,刻骨铭心。故朕立国,欲以文治消弭兵祸,以礼法安定人心。然今日观之,若文不成文,士不成士,则其祸更烈于武!”
赵匡胤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炬,扫过每一位重臣:
“石敬瑭之耻,燕云之憾,是我大宋心头之刺!朕日夜所思,便是如何北伐契丹,收复旧土,雪此奇耻!”
“而千年之后,竟有士人欲效仿此獠,甚至欲将整个天下奉于异族?!此等行径,天人共愤!”
赵匡胤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传朕旨意:自即日起,国子监、各州府县学,需将《春秋》大义、《论语》夷夏之防,列为必修之首!”
“科举策论,当重气节、廉耻之辩!朕要让天下读书人明白,何为‘民胞物与’,何为‘忠君爱国’,更要知道,何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对于武将......”
赵匡胤看向曹彬、潘美等召集过来的武将:
“更要严明纪律,申饬忠义!决河害民之事,绝不容于大宋!若有犯者,虽功不赦,株连九族!”
最后,他望向深邃的夜空,仿佛立下誓言:
“五代吃人之世,绝不能重演!石敬瑭引狼入室之耻,绝不能再现!”
“朕,赵匡胤,既要终结五代十国乱政的旧局,更要开创一个文有风骨、武有忠魂的新朝!”
“要使这大宋,不仅终结乱世,更要铸就一副永不弯曲的脊梁!让后世子孙,永不再出这等数典忘祖、屈身事夷的无耻之徒!”
......
就在宋太祖·赵匡胤厉声怒斥后世大明开掘黄河以阻敌的行为时,他的话语与身影也是通过天幕,清晰无疑地彰显在另一个历史时空下,宋高宗的赵构一朝。
“混账东西!他们怎么敢?!!”
“那是中原命脉!是万千百姓身家性命所系!”
“纵是战至一兵一卒,焉能行此自绝根基、人神共愤之举?!!”
“此等将领,不配为将!当受千刀万剐之刑!”
“掘黄河......这大明,从上到下,心肠已然铁石了么?”
“......朕立宋,首要之事便是收拢兵权,整肃军纪,便是怕了那等武夫乱国的局面!谁知......谁知后世竟......”
太祖皇帝赵匡胤的每一声怒斥,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殿内每一位南宋臣子的脸上。
尤其是当听到“自绝根基”、“人神共愤”、“不配为将”这些字眼时,赵构的脸色先是一白,随即便涨得通红,他下意识地避开了臣子的目光,手指不安地捻着袍角。
黄潜善和汪伯彦更是如坐针毡,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们不约而同地微微侧身,试图用宽大的袍袖遮挡住部分面容,眼神游移,不敢与任何人对视,更不敢再看那天幕上太祖皇帝震怒的容颜。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大殿,只有天幕中大宋太祖的声音在回荡,以及临安城外钱塘江隐隐的潮声。
终于,一位资历较老、曾经历过靖康前事的官员,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羞愧喃喃道:
“太祖陛下......息怒......臣等......臣等......”
他“臣等”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下去,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沉重的叹息。
这声叹息,道尽了所有知情者心中那无法言说的屈辱与惭愧。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掘黄河以阻敌,这桩被太祖皇帝深恶痛绝、厉声斥为“禽兽之行”的罪行,并非仅仅发生在遥远的“后世”大明。
就在不久之前,就在这大宋的国土上,就在他们这个时代,已经上演了!
建炎二年,为了阻挡金兵铁骑南下,时任东京留守的杜充,在滑州李固渡以西决开了黄河堤防。
滔天洪水是否延缓了金军的攻势暂不可说,但付出的代价是——黄河自此夺淮入海,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灾难。
根据奏报:“洪水所至,庐舍尽没,百姓溺死、饿死者无算”,“数千万人受灾,淮东之地,几成泽国”。
哀鸿遍野,生灵涂炭,其惨状,与天幕中所见的大明悲剧,何其相似!
甚至,从时间上论,他们大宋,才是这桩罪行的“始作俑者”!
太祖皇帝赵匡胤那“收拢兵权,整肃军纪,便是怕了那等武夫乱国的局面”的话语,在此刻听来更是无比的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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