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不仅仅是诅咒,这是对他朱明王朝“天命所归”最根本的否定!是以百万生灵的惨剧为证据的、最恶毒的宣告!】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他强行咽下,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他仿佛看到了洛阳福王府的血腥,看到了黄河水面上漂浮的密密麻麻的尸骸,又看到了遍布全国的朱姓宗亲在屠刀下哀嚎的场景......】
【“列祖列宗......不肖子孙......朱由检......”】
【朱由检喃喃自语,声音微弱下去,充满了无力与巨大的恐惧。】
【随后,朱由检颓然跌坐在龙椅上,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刚才的暴怒消散后,只剩下深入骨髓的冰寒与绝望。】
【他知道,这份《杀猪令》一旦传开,将会造成何等恐怖的后果。】
【各地的藩王、宗室会陷入何等的恐慌?天下人对朱明王朝的敬畏,还会剩下多少?】
【同时,天下各地的大明藩王宗亲,也是收到、看到了这份《杀猪令》。】
【湖广北部,蕲州,荆王府邸。】
【“杀猪令......他们真的杀了福王叔,现在还要杀光我们所有人......”】
【荆王瘫坐在太师椅上,面无人色,手中的茶杯跌碎在地。】
【府内女眷压抑的哭泣声从后院隐隐传来。】
【“快!把府门加固!所有男丁分发兵器!金银细软都收拾好,随时准备......准备......”】
【荆王声音颤抖,那个“逃”字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因为天下虽大,何处可逃?】
【西安,秦王府邸。】
【秦王召集王府属官,将檄文狠狠摔在地上。】
【“狂妄!我大明藩屏岂是逆贼可轻辱!本王世镇陕西,与西安共存亡!”】
【秦王声音洪亮,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内心的恐惧。】
【旋即秦王下令道:“即刻起,王府三卫昼夜警戒,核查所有出入人等!奏请巡抚衙门,加派城防官兵护卫王府周边!”】
【安排好之后,回到内室,秦王却对世子低声嘱咐:“......将几个年幼的孩子,悄悄送到终南山别院去,多派可靠家丁......以防万一。”】
【成都,蜀王府邸。】
【蜀王素来以文雅自诩,此刻却失了风度。】
【他反复看着檄文中“昔在洛阳,福王朱常洵,食民膏血......终有‘福禄’之报”几句,冷汗浸湿了内衫。】
【“孤王......孤王平日待民尚可吧?赋税......虽有,但也未曾如福王叔那般......”】
【他像是在问长史,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王爷,当务之急是向朝廷上疏,请求派重兵入川护卫!同时,是否......适当减免些今年的租子,以安民心?”】
【长史小心翼翼地建议。】
【“减!立刻减三成!不,减五成!”】
【蜀王连忙道:“再以王府名义开棚施粥......快去办!”】
【武昌,楚王府邸。】
【楚王脾气暴烈,闻讯后勃然大怒,当场斩杀了一名传递不利消息的仆人。】
【“李鸿基!张献忠!两个杀才!安敢如此!本王要上奏皇上,发大军剿灭他们,剥皮实草!”】
【然而,当夜,楚王府的侧门悄然打开,十几辆满载箱笼的马车在精锐护卫下,趁着夜色驶向长江码头,准备运往更偏远的山区藏匿。】
【桂林·靖江王府】
【靖江王拿着檄文,眼神闪烁。】
【他这一支与帝系血缘已远,平日里享用的富贵远不及福王、楚王等近支亲王。】
【“哼,‘天下朱姓,皆为我敌’?真是无妄之灾!”】
【靖江王低声对心腹抱怨:“都是北京城里那位和那些近支亲王惹的祸事,连累我等!”】
【随即靖江王下令:“紧闭府门,谢绝访客。另外......派人去跟广西巡抚和几位总兵官私下接触,看看风色,也......也留条后路。”】
【平凉,韩王府邸。】
【韩王接到檄文后,沉默良久。】
【他的封地并不富庶,甚至有些偏僻,但距离起义军活动的区域并不算太遥远。】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他叹息一声,没有像其他藩王那样惊慌失措地加强防卫或转移财产,反而下令清点府库,将大部分存粮和部分金银取出。】
【“招募壮丁,协助官军守城。若城破......这些东西,留给流贼,不如散了,或能保全城中百姓几分,也算为我朱家......积点阴德吧。”】
【散居各地的底层宗室,如奉国中尉、辅国中尉等低级宗室,他们空有爵位名号,既无实权,俸禄也常被拖欠,生活甚至不如地方富户。】
【现在看到《杀猪令》,他们更是感到加倍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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