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任其坐大,则天下士绅,人人自危,再无‘忠孝’可言,再无‘家族’可依!朝廷纲纪,将彻底崩解!天下......将成鬼蜮啊陛下!”】
【“陛下!”】
【一位出身山西太原王氏的工部侍郎,家族世代为晋商巨贾,在老家有占地数百亩的豪华祖茔,此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臣......臣闻张逆在武昌,已......已开始掘楚王及官员之墓!”】
【“尸骨曝野,珍宝劫掠,祠堂焚烧......此......此等景象,臣......臣想起来便......便肝胆俱裂!”】
【“若其兵锋指向山西,臣家祖坟......臣家数百年的积累......臣......臣愿捐出全部家产!只求朝廷速发天兵,剿灭此獠!”】
【“臣亦愿捐!倾家荡产在所不惜!”】
【“臣附议!愿毁家纾难!”】
【“陛下!发兵吧!不能再犹豫了!”】
【这一次的“毁家纾难”,不再是月前那种口头上的敷衍与算计,他们是真的怕了!怕自己活着被清算,更怕死后被掘坟鞭尸,家族烟消云散!】
【这份恐惧,甚至暂时压倒了他们对钱财的吝啬,对朝廷的怨怼!】
【勋贵队列中,成国公朱纯臣脸色铁青,双目赤红。】
【他想起自己那件祖传的、在“哭殿”时展示过的软甲,更想起在河间老家那规模宏大、陪葬丰厚的历代成国公墓园。】
【若让逆贼闯入......】
【随即成国公朱纯臣猛地出列,声音如同困兽咆哮:“陛下!祖宗陵寝,不容亵渎!勋臣世禄,与国同休!逆贼此举,已非与我朱明为敌,乃与天下所有‘尊卑有序’、‘慎终追远’之人为敌!”】
【“臣请为前锋!愿率京营精锐,即刻出京,与逆贼决一死战!不灭此獠,臣誓不还朝!”】
【襄城伯李国桢等一众勋贵也纷纷怒吼请战,他们的利益与皇权绑定最深,家族陵墓往往比文官士绅更加显赫、陪葬更丰,此刻面临的“精神毁灭”威胁也最大,因此反应也最为激烈。】
【文官哭嚎,勋贵请战,皇极殿内,一片同仇敌忾、誓与逆贼不共戴天的悲壮景象。】
【然而,在这片喧嚣之下,崇祯皇帝依旧沉默地坐着,面色平静得近乎诡异。】
【他那双深陷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阶下这群近乎癫狂的臣子,看着他们因自身及家族即将面临的“根脉断绝”之祸而爆发出的、远超“国难”本身的恐惧与力量。】
【在他的心中,没有半分感动,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和一丝淡淡的、近乎残忍的讥诮。】
【早干什么去了?】
【现在知道急了?知道怕了?知道要“毁家纾难”了?】
【是因为刀子这次,不仅要砍你们的头,还要刨你们的根了。】
【崇祯没有立刻回应众人的请战,而是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兵部尚书张缙彦、户部尚书倪元璐,以及首辅周延儒、次辅陈演。】
【“张卿......”】
【崇祯开口,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殿内的嘈杂:“诸卿皆言死战,朕问你,兵何在?饷何在?”】
【张缙彦身体一颤,脸上血色褪尽。】
【兵?京营糜烂,九边动荡,左良玉跋扈,孙传庭败亡......可用之兵何在?】
【饷?户部库空如洗,刚刚的“助饷”只弄来四十万两笑话......】
【“倪卿......”】
【崇祯转向倪元璐:“诸卿皆言愿捐家产,此次,可能凑齐剿贼之饷?”】
【倪元璐嘴唇哆嗦,想起那四十万两的惨淡收场,想起士绅富户们花样百出的敷衍手段,想起层层贪墨的蛀虫......颓然垂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首辅周延儒硬着头皮出列:“陛下,臣等......臣等即刻再议筹饷调兵之策!”】
【“然逆贼此等灭道之言,天人共愤,天下士绅必感同身受!”】
【“或可......再行‘助饷’,或向江南富户‘劝借’,或......或动用内帑......”】
【“内帑?”】
【崇祯轻轻重复,嘴角那丝讥诮更明显了:“朕的内帑,早在年前,便已拨给辽东、拨给京营了。如今,怕是比诸卿的府库,还要干净些。”】
【随即崇祯目光扫过那些口口声声“毁家纾难”的官员:“至于再行‘助饷’......倪卿,上次的结果,你也看到了,四十万两,杯水车薪。”】
【“且诸卿家产......当真都‘毁’得出来么?”】
【这话如同冰冷的鞭子,抽在许多人脸上。】
【他们所谓的“毁家纾难”,多半仍是迫于恐惧的权宜之计,真要他们掏出足以支撑一场大战的银子,只怕又是新一轮的哭穷、敷衍、转嫁。】
【殿内的狂热气氛,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迅速冷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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