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建国挂了王老板的电话,后背往防盗门上一贴,手还在抖 —— 门板后面窸窸窣窣的,一会儿是羊蹄子刨地板的 “哒哒” 声,一会儿是牛甩尾巴抽墙的 “啪嗒” 声,偶尔还混着儿子断断续续的 “爸,救我”,听得他心揪得慌。
他试着把门锁转开条缝,想瞅瞅里面到底乱成啥样。结果缝刚开,一个毛茸茸的山羊脑袋 “嗖” 地就挤了出来,俩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嘴里还嚼得津津有味 —— 陆建国定睛一看,好家伙!那不是他昨天刚买的电视节目报吗?纸边都被嚼得毛毛糙糙的!
“去去去!” 陆建国吓得手一哆嗦,“砰” 地又把门撞上,后背全是冷汗。
没等半小时,楼下传来王老板的大嗓门:“老陆!老陆!我到楼下了!” 陆建国赶紧跑下去,就见王老板带着俩伙计,开着辆小型货车,车斗里还备着绳网和套杆。一听说羊在 18 楼家里,王老板和俩伙计都愣了,王老板拍着陆建国的肩膀:“老陆,你没跟我开玩笑吧?18 楼!羊咋上去的?坐电梯啊?”
陆建国也没法解释,只能苦着脸指了指楼上:“你上去闻闻就知道了,真没骗你。”
等几人乘电梯到 18 楼,刚出电梯门,那股子混合着青草、羊膻和粪便的味儿就直钻鼻子。王老板抽了抽鼻子,反倒乐了:“嘿,这味儿正!一看就是散养的山羊,没喂饲料的!” 可等陆建国把房门打开条缝,王老板和俩伙计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 客厅里羊头攒动,几头黄牛卡在过道里,尾巴甩得 “呼呼” 响,还有只小羊羔跳上餐桌,正抱着塑料果盘里的假苹果啃得欢。
“老陆,你这……” 王老板挠着后脑勺,半天没说出下文,俩伙计也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全是 “这活儿没法干”。
“先别管咋进来的了,赶紧弄走吧!” 陆建国急得直跺脚。
王老板叹口气,冲俩伙计使个眼色:“干活!” 俩伙计倒是麻利,一个举着绳网,一个拿着套杆。门刚开全,头里那只大公羊就想往外冲,伙计眼疾手快,套杆一伸就套住了羊脖子,另一个人上来三下五除二把羊腿捆紧,往肩上一扛就往电梯走 —— 那熟练劲儿,跟扛袋大米似的。
最费劲的是牛。几头黄牛死活不肯进电梯,俩伙计加王老板,三个人又推又拽,脸都憋红了,才把一头牛塞进电梯。结果电梯刚下到 15 楼,“叮” 的一声门开了,外面等着的张阿姨刚要进去,一看见轿厢里站着头牛,地上还摊着一大坨热乎乎的 “东西”,吓得 “妈呀” 一声,扭头就跑,嘴里还喊:“谁家咋养牛了?!”
等把最后一只羊弄出门,天已经擦黑了。王老板擦着额头的汗,拍着陆建国的胳膊:“老陆,下回再有这事儿,咱直接约城外养殖场行不?这 18 楼运牛的活儿,太他妈的累了!” 说罢还指了指自己的裤子 —— 上面沾了不少草屑,还有块不明污渍。
家里总算清静了,可一看屋里的景象,陆建国差点背过气去:沙发被啃得露出了黄海绵,窗帘扯下来半截,地上的羊粪蛋子跟撒了一地的黑豆似的,那股膻味儿飘得满屋子都是,呛得人直想打喷嚏。
陆景恒早被解救出来了,瘫在走廊的地板上,头发乱得像鸡窝,衣服上沾着草屑和说不清的脏东西,脸上还有几道红印子 —— 那是被牛尾巴抽的,眼神空洞得跟丢了魂似的。
没一会儿,陆妈妈也从超市赶回来了,一进门就傻站在门口,半天没动。她弯腰捡起地上一块沙发垫,上面被啃出个大洞,手指头都在发抖,声音也颤巍巍的:“这…… 这是咱家沙发?”
陆景恒洗了三遍澡,搓得皮肤都红了,还是觉得身上有股味儿。他穿着干净衣服,耷拉着脑袋,慢吞吞挪到卫生间,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 —— 家里也就这儿还能勉强待着。
陆建国坐在客厅里(地上铺了层报纸),脸色铁青:“说吧,这到底是咋回事?羊咋会跑到家里来的?” 陆妈妈也在旁边盯着他,眼睛里又气又心疼。
陆景恒看着父母半信半疑的眼神,心里的弦绷到了极限 —— 编理由太累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深吸一口气,突然拔高声音:“爸!妈!我实在编不下去了!你们就信我一次,我真能穿越!”
这话一出口,客厅瞬间安静了。陆建国举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陆妈妈刚要收拾的沙发垫也掉回地上,俩人对视一眼,眼神里没了前两次的 “觉得儿子胡扯”,反倒多了几分复杂的凝重 —— 毕竟,谁会两次把上百头羊弄到 18 楼家里?
陆景恒急得直跺脚,赶紧从脖子上拽下红绳,把玉佩凑到父母面前:“你们看!就是这个!这是穿越的钥匙!只有我能看见玉佩,别人看都只能看到红绳!上次三轮车烧了弄来的 110 头羊、这次的 100 头羊加 10 头牛,全是我从战国的韩国带回来的!不是现在的韩国,是古代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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