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的灼烧感和尼古丁的麻痹感在陈默体内交响,奏出一曲扭曲而亢奋的狂欢乐章。
他踩着满地的碎玻璃和包装纸,在小卖铺逼仄的空间里摇摇晃晃地踱步,像一位巡视着自己破败王国的君主,对着根本不存在的臣民举杯畅饮。
“喝!都给老子喝!”
他嘶哑地喊着,又灌下一口那劣质的、烧喉的液体,任由酒浆从嘴角溢出,划过脏污的下巴。
窗外的黑影,被屋内的噪音和活人的气息所吸引,逐渐变得清晰。
开始是一个,然后两个,三个……它们从街道的阴影里,从废弃车辆的间隙中,迟缓地、笨拙地挪动出来,朝着这个小卖铺聚集。
嗬……嗬……
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嘶吼声,穿透了收音机刺耳的滋滋噪音和陈默自己的狂笑,隐隐约约地传了进来。
陈默此时,并没有在意。
他正沉浸在自己是世界之王的幻觉里。直到一个特别靠近的黑影,几乎贴到了破碎的橱窗前,灰败腐烂的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空洞的眼窝似乎正“看”着他。
陈默的笑声戛然而止。
就像激昂的音乐被猛地掐断了信号。
心脏本能地骤停了一拍,一股久违的、几乎被遗忘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手里的酒瓶顿在半空。
他脸上的狂喜僵住了,慢慢褪去,被一种下意识的警惕和……恼怒所取代。
“妈的……”
他低声咒骂,眯起被酒精刺激得发红的眼睛,数着窗外蠕动的黑影,“一、二、三……操,七八个……”
它们堵住了门口,堵住了窗口,缓慢但执着地试图挤进这个空间。
干枯的手臂伸过破碎的窗框,徒劳地抓挠着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一种被包围、被觊觎的感觉,如同冰冷的潮水,试图淹没他酒精带来的暖意。
慌。
是的,有一瞬间,他是慌的。
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对这群行尸走肉的恐惧本能,差点就要苏醒。
他觉得这些家伙真他妈不讲武德,没看见爷正高兴着呢?来扫什么兴?
但下一秒,这股慌乱就被更汹涌的酒精和极度兴奋后的叛逆情绪冲得七零八落。
怕?
怕什么?
他仔细地、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最近的那只丧尸。
它们的动作缓慢得像是慢放镜头,抬一次脚都需要好几秒,身体干瘪得几乎只剩骨架套着层皮,每挪动一步都显得摇摇欲坠。
丧尸的嘶吼声微弱得像是叹息,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一种……可怜的背景音效。
就这?
就这玩意儿,把他困在超市里那么久?让他像个老鼠一样躲在黑暗中瑟瑟发抖?
荒谬感混合着酒意,猛地冲上他的大脑。
“哈哈……哈哈哈……”
他再次笑了起来,但这次的笑却带上了几分讥讽,几分嘲弄,对象既是窗外的那些“东西”,也是曾经那个恐惧不堪的自己。
“想来跳舞吗?丑八怪们?”
他对着窗外喊道,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两步,“爷正好缺几个舞伴!”
消防斧还靠在一旁的收银台上。但他瞥了一眼,撇了撇嘴。
“用不着那大家伙……杀鸡焉用牛刀……”
陈默的目光在狼藉的地上扫视,最终定格在一根从倒塌货架里支出来的、生锈的钢筋上。
大约两米多长,一头还带着弯钩,沾着黑褐色的、可疑的污渍。
“嘿!这个好!”
陈默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新玩具。
他扔掉空酒瓶,瓶子在地上滚远,发出哐当的声响。
陈默走过去,一脚踩住货架的残骸,用力把那根钢筋抽了出来!
入手沉重,冰冷,粗糙的锈迹摩擦着他的手掌,带来一种原始的、令人安心的触感。
他掂量了一下,挥舞了两下。破空声响起,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量感。
“不错!很趁手!”
陈默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扭曲的、亢奋的笑容。
窗外的丧尸更近了。
最近的那一只,大半个身子已经挤过了破碎的窗框,正拖着一条扭曲的腿,努力想要爬进来。腐烂的嘴里发出持续的、无意义的嗬嗬声。
陈默看着它,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深吸了一口嘴里即将燃尽的烟,然后将烟屁股狠狠摔在地上,用脚碾灭。
“音乐!”
他大吼一声,像是宣布演出的开始。他猛地一拍那台还在发出滋滋噪音的收音机!
刺耳的白噪音瞬间变得更加响亮,充满了整个空间,成为一种疯狂而怪诞的伴奏!
然后,他开始了。
不是谨慎的防御,不是小心翼翼的应对。而是没有丝毫防守的主动进攻!
陈默嘴里胡乱哼起不成调子的、嘶哑的歌,像是某种战吼,又像是醉汉的疯癫吟唱。
双手握紧那根生锈的钢筋,脚下踩着诡异的、摇晃的舞步,不是躲避,而是主动朝着那个正在爬窗的丧尸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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