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看着这一幕,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和自我厌恶涌上心头。
他做了什么?他把一个“人”(尽管只是躯壳)变成了这副模样——一个失去了所有攻击手段,却依然保留着攻击欲望的、残缺的怪物。
这就是他想要的“陪伴”?
空虚和寂寞真的能让人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吗?
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枯叶,也吹动女丧尸沾血的发丝和破碎的毛衣。她还在努力地、徒劳地,向他爬来。
陈默抹了一把脸,手上沾了汗水,也可能沾了别的什么。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看地上那个扭曲挣扎的身影。
陈默,捡起自己的背包,将沾血的老虎钳和羊角锤用破布胡乱擦了擦,塞回去。
他需要带她走。这个念头依然固执地存在着,尽管经过了刚才那番残酷的“改造”,这个想法本身已经显得无比荒诞和令人作呕。但他已经付出了“代价”,已经踏出了这一步,似乎就没有回头的理由了。
他走到越野车旁,从后备箱里翻找。找到了一卷之前在五金店拿的、还算结实的尼龙绳。他拿着绳子走回去。
女丧尸还在原地,试图用废掉的手腕和膝盖支撑着挪动。
陈默蹲下身,避开她试图仰头“咬”来的动作(虽然已经毫无威胁)。他用绳子,将她的两只手腕在背后紧紧捆住,打了死结。然后,又用绳子在她膝盖上方绕了几圈,绑住,限制她腿部的活动能力,但留出一点可以缓慢挪步的空间。
现在的她,更像一个被束缚的、残缺的囚徒。
陈默看着她被捆绑后依旧不屈不挠、朝着他方向挣动的样子,心中那点因为“得到”而产生的扭曲满足感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的疲惫和更深重的茫然。
他走过去,抓住她背后绳结的位置,像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重物,将她拖向越野车。
打开后座另一侧的门(平安和物资在另一侧),他费力地将她塞了进去。她无法自己坐稳,歪倒在座椅上,依旧朝着他的方向嗬嗬作响。
陈默关上车门,上了锁。
他坐回驾驶座,双手握着方向盘,却没有立刻启动。
车厢里,陈平安似乎感觉到了多出来的“东西”和不同寻常的气氛,有些不安地扭动着。
六六警惕地盯着后座那个不断发出轻微嘶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身影,喉咙里发出不安的低吼。咪咪则跳到了前面中控台最高处。你不看了俯视着后座,尾巴尖缓慢地摆动,琥珀色的瞳孔里看不出情绪。
陈默从后视镜里,能看到女丧尸歪倒的侧影,凌乱的栗色头发,染血的苍白脸颊,和那双依旧空洞望向车顶某处的眼睛。
他做了什么?他带了一个什么东西上路?
孤独,真的可以让人变得如此……可怕吗?
他没有答案。引擎发出低吼,车灯再次亮起,照亮前方更加浓重的暮色和开始飘落的、细密的冰晶。
越野车缓缓驶离了城镇,将那座给予他们丰富物资、也见证了人性一次危险滑坠的小镇,抛在了身后越来越深的黑暗里。
车厢内,除了引擎声和平安偶尔的咿呀,又多了一种持续不断的、细微的、漏风般的嗬嗬声。
这声音,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穿着车内原本脆弱的平静,也刺穿着陈默那颗因为漫长孤独而逐渐扭曲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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