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走后,沈清辞盯着那盒精致的燕窝,眼神冷了几分。
锦儿在一旁惴惴不安:“娘娘,这燕窝……要扔了吗?”
“扔了可惜。”沈清辞拿起银簪,轻轻插入燕窝中。簪头瞬间泛出乌黑的色泽,比冷宫里那碗药的毒性浅些,却足够让人腹泻不止,在病中雪上加霜。
她果然没猜错,林婉儿的“关心”从来都裹着毒。
“找个机会,‘不小心’让陛下知道,贤妃送的燕窝有问题。”沈清辞将银簪抽出,语气平淡,“不用明说,点到为止就好。”
锦儿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眼里闪过一丝佩服:“奴婢明白。”
刚处理完燕窝,外面突然刮起一阵狂风,殿门被吹得“哐当”作响,烛火摇曳,映得墙上的影子忽明忽暗,平添几分诡异。
沈清辞心头一跳。按照书中剧情,今晚冷宫方向会“走水”,烧死几个宫人,看似意外,实则是太后在清理知道原主被下毒的人——包括上午那个给她送药的老宫女。
而这场火,最终会被嫁祸到“刚搬回中宫、心怀怨恨”的原主身上。
“锦儿,去看看冷宫方向。”沈清辞语速极快,“再让人备桶水,就说殿里烛火不稳,怕走水。”
锦儿虽不解,却还是立刻应声而去。
沈清辞走到窗边,果然看到西北方向燃起一团火光,浓烟滚滚,映红了半边天。
来了。
她转身从妆匣里翻出一支不起眼的银步摇,这是原主母亲留下的遗物,步摇的流苏里藏着一小包硫磺粉——古代女子用来防蛇虫的东西,此刻却成了关键。
“娘娘!冷宫那边真的着火了!”锦儿慌张地跑回来,“禁军已经过去了,说是……像是人为纵火!”
“别慌。”沈清辞将硫磺粉交给她,“去,悄悄撒在中宫殿外的石阶上,别让人看见。”
锦儿接过小包,指尖冰凉:“娘娘,这是……”
“硫磺遇火会有特殊的气味,若有人想栽赃我们,这就是证据。”沈清辞看着她的眼睛,“记住,今晚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去,守好殿门。”
锦儿咬了咬牙,重重点头:“奴婢遵命!”
锦儿走后,沈清辞独自坐在殿中,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她知道,接下来会有人“发现”冷宫失火与中宫有关,甚至可能伪造证据——比如在火场找到带有中宫标记的物件。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殿外就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太监尖锐的呵斥:“皇后娘娘!禁军在火场搜到了这个,您还有何话可说?”
沈清辞推门出去,只见几个禁军举着火把,为首的太监手里拿着一块烧焦的布料,上面隐约能看到凤凰纹样。
“这是中宫的料子。”太监阴恻恻地笑,“冷宫失火,偏巧烧了给您送药的老宫女,现在又搜出这个……娘娘,您还是跟咱家去见陛下吧。”
沈清辞看着那块布料,心中冷笑。太后的手段倒是直接,可惜太急了些。
“公公怕是忘了,”她声音平静,目光扫过石阶,“傍晚风大,本宫怕殿里走水,让宫人在石阶上撒了硫磺粉防患。若本宫派人去纵火,鞋底怎么会没有硫磺味?”
她顿了顿,看向旁边的禁军统领:“统领大人不妨让人检查一下,这位公公和他身后几位的鞋底?”
太监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禁军统领是个实诚人,听沈清辞说得有理,立刻让人上前检查。果然,那太监和两个小太监的鞋底,都沾着未烧尽的草木灰,隐约能闻到烟火气,却没有硫磺味——显然是刚从火场回来,没踏足中宫殿外的石阶。
“这……”统领皱起眉,看向太监的眼神多了几分怀疑。
就在这时,一道冷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吵什么?”
众人回头,只见萧彻一袭玄衣,在暗卫的簇拥下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太监像看到救星,扑通跪下:“陛下!奴才在火场搜到中宫的布料,皇后娘娘却拒不认账,还污蔑奴才……”
“污蔑?”沈清辞上前一步,屈膝行礼,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陛下,臣妾傍晚刚从冷宫回来,身子不适,连殿门都没出过。锦儿和殿里宫人都能作证,况且……”
她抬眸看向萧彻,眼底水光潋滟:“臣妾若要纵火,何必用中宫的料子?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是臣妾做的吗?臣妾虽愚钝,也不会犯这种错。”
萧彻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眶上,又扫过石阶上若隐若现的白色粉末——他认得那是硫磺,宫中老人常用的东西。再看那太监慌乱的神色,心中已有了判断。
“来人。”萧彻声音冰冷,“将这太监拖下去,严刑拷打,问清楚是谁指使的。”
太监惨叫着被拖走,禁军统领也连忙请罪告退。
火光渐熄,宫道上只剩下沈清辞和萧彻两人。
晚风拂过,吹动沈清辞的发丝,她下意识地拢了拢鬓角,指尖却不小心触到一片温热——萧彻不知何时走到了她面前,正用手替她挡住了吹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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