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农机站的加急电报拍抵恒源时,厂区的三条生产线已连续运转了十七天。机床轰鸣声震得厂房墙体微微发颤,齿轮切削时飞溅的铁屑落在地面,积起薄薄一层,工人们轮班倒换,眼里布满血丝,却依旧追不上订单增长的速度。电报被销售科老张捏得皱巴巴的,字迹透过纸背:“追加齿轮千套、播种机五十台,十五日内务必交货,延误则解除后续三年合作。”
“凌厂长,济宁那边也催得紧,说再晚交货就要按合同索赔,咱们现在的产能,顶多只能完成七成订单。” 老张冲进办公室时,额头上的汗珠顺着皱纹往下淌,声音带着难掩的焦灼。
凌薇刚核对完原材料库存,闻言指尖猛地攥紧账本。自跨省培训推开后,恒源的产品因 “好用、好修、服务到位” 的口碑在邻省爆发式传播,仅徐州、济宁两地的待交付订单就已积压一千五百套齿轮、八十台播种机,而现有三条生产线满负荷运转,每月产能仅能维持四百套齿轮、二十台播种机。更棘手的是,农户催单的电话几乎打爆了销售科的两部老式拨号电话,有几位沛县的农户甚至直接守在厂区门口,自带干粮,扬言见不到货就不走。
“不能丢了这些客户,” 凌薇将账本拍在桌上,语气坚定,“但现有设备和人手,确实顶不住了。” 她起身走向车间,陆星砚正趴在一台机床旁,盯着齿轮切削的轨迹,眉头紧锁。他胳膊上的旧伤因连日劳累隐隐泛红,手里还攥着一把卡尺,测量着刚加工好的齿轮精度。
“星砚,徐州的加急订单,十五天要一千套齿轮。” 凌薇轻声说。
陆星砚直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油污:“我刚核算过,现有设备都是老型号,主轴转速和切削精度都有限,就算把工人分成三班倒,也完不成。而且……”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宣传单,“邻省国营农机厂推出了‘节能型齿轮’,宣称能耗比咱们的低 20%,现在不少经销商都在打听,甚至有老客户提出要更换供应商。”
宣传单上的 “国营大厂、精密工艺、独家供应” 几个字刺得人眼睛发疼。凌薇清楚,国营厂有国家扶持,能拿到进口精密铣床,而恒源现有的机床都是建国初期的老设备,最高精度只能达到 0.05 毫米,根本做不出国营厂那种高精度齿轮。更要命的是,国营厂还卡住了精密设备的供应渠道,他们托人打听了好几次,上海、天津的机床厂都表示 “优先供应国营企业”,不接受乡镇企业的订单。
双重压力下,车间里的焦虑情绪渐渐蔓延。老工人老李放下扳手,蹲在地上抽烟:“厂长,不是我们不想干,这机器实在不给力,再熬下去,人也顶不住了。” 年轻技术员小李则对着一堆报废的齿轮叹气,这些齿轮因精度不达标被淘汰,浪费了不少钢材。
凌薇和陆星砚连续三天泡在车间,深夜的办公室里,煤油灯的光晕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桌上摊着生产图纸、产能核算表和设备说明书,两人反复推演,试图找到破局之道。
“单纯增加人手没用,设备效率是关键。” 陆星砚手指划过齿轮图纸,眼神发亮,“咱们可以优化齿形,把现在的渐开线齿形改成圆弧齿形,调整螺旋角从 15 度到 20 度,这样能提升传动效率,能耗自然就能降下来,说不定能接近国营厂的水平。” 他拿起笔,快速画出新的齿形结构,“而且这种齿形受力更均匀,耐磨性也能提升,正好契合农户‘耐用’的需求。”
凌薇看着图纸,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可行!设备方面,咱们能不能改造旧机床?找个懂机械的师傅,给普通铣床加装定位标尺和微调装置,说不定能提升精度。” 她顿了顿,补充道,“人员上,咱们推行‘计件考核制’,多劳多得,再联合公社组织临时突击队,把后勤和培训中心的闲置人力调动起来。我再去跑一趟上海,试试能不能淘到二手精密设备。”
攻坚计划迅速落地。陆星砚带领技术科扎进车间,白天反复测试齿形参数,晚上查阅机械手册,饿了就啃干粮,困了就趴在桌上眯一会儿。新齿形的第一次试产并不顺利,加工出来的齿轮咬合时噪音很大,传动效率也没达到预期。陆星砚带着技术员连续熬了两个通宵,逐一排查问题,最终发现是齿顶高系数设置不合理。他们调整参数后再次试产,齿轮咬合顺畅,能耗测试降低了 18%,虽然比国营厂的 20% 略低,但已经远超行业平均水平。
可就在第七天深夜,当优化后的齿轮样品终于通过全部测试,技术科爆发出欢呼声时,陆星砚却因过度劳累眼前一黑,栽倒在机床旁。凌薇接到消息后连夜赶到医务室,看着他苍白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心疼得红了眼眶。医生说他是低血糖加过度疲劳,需要卧床休息,但陆星砚只躺了半天,就挣扎着要回车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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