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渡口,闻仲大军营地,旌旗招展,杀气盈野。中军大帐内,闻太师端坐虎皮交椅,虽年过花甲,鬓发染霜,但身躯依旧挺拔如松,目光锐利如鹰,不怒自威。他刚刚听完前线将领的军情禀报,正欲下令拔营,全速返回朝歌。
忽然,亲兵来报,营外有两人求见,自称是故人之子,有十万火急之事禀报。
闻仲眉头微皱,他归心似箭,不欲耽搁,但“故人之子”四字让他心中一动。“传。”
片刻,两名青年被带入帐中。一人身着青衫,面容冷峻,腰悬软剑,正是柳湘莲;另一人穿着干练的紫色衣衫,愈发显得英武挺拔,他眉宇间带着忧愤,乃是冯紫英。二人虽风尘仆仆,但举止从容,不卑不亢。
“晚辈冯紫英(柳湘莲),参见闻太师!” 二人躬身行礼。
闻仲目光如电,扫过二人:“冯唐之子?这位是——柳稷公之孙?……观你气息,似有江湖之气。你二人不在京中,来此荒郊野地见老夫,所为何事?”
冯紫英深上前一步,声音沉痛而清晰:“启禀太师,晚辈冒死前来,实因朝中已生巨变,忠良蒙难,社稷危殆!太师远征期间,陛下受妖妃妲己蛊惑,信任费仲、尤浑等奸佞,朝纲败坏,已至不忍言之地步!”
闻仲面色一沉:“详细说来!”
柳湘莲接口,声音冰冷,条理分明:“其一,陛下设炮烙、虿盆等酷刑,残害谏臣。司天监太师杜元铣,因直言天象示警,被处以枭首之刑,悬首城门!首相商容老大人,多次力谏无效,心灰意冷,最后于九节殿上,以头触柱,死谏殉国!”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份绢帛副本,“此乃商相临终前,遣心腹送出的血书副本,请太师过目!”
亲兵将血书呈上。闻仲展开一看,那斑驳的血字,字字泣血,句句诛心,尤其是“清君侧,靖国难”的呼号,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这位老臣的心上!他持信的手微微颤抖,虎目之中瞬间布满血丝,一股滔天怒火直冲顶门,但他强行压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还有呢?”
冯紫英悲声道:“其二,西伯侯世子伯邑考,为赎父罪,携重宝入朝歌献与陛下。不料那妖妃妲己,竟诬陷其心怀不轨,陛下……陛下昏聩,竟听信谗言,将伯邑考……剁成了肉酱!” 说到此处,冯紫英声音哽咽,柳湘莲亦是双拳紧握,骨节发白。
“什么?!” 闻仲猛地从座位上站起,须发皆张,案几被他拍得轰然作响!“伯邑考……那孩子……竟遭如此毒手?!” 伯邑考温文尔雅、孝义双全的形象在他脑海中闪过,与那“肉酱”二字形成的惨烈对比,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这已不仅仅是残暴,简直是丧心病狂!
帐内将领无不色变,窃窃私语声起,充满了震惊与愤慨。
闻仲摆摆手,帐内将领纷纷退出,只留下闻仲和冯、柳二人。
柳湘莲继续道,声音愈发冷冽:“其三,武成王黄飞虎,因姜皇后无故被害,其妹亦遭羞辱,心寒称病,闭门不出。朝中正直之士,如梅伯、赵启等,或死或贬,几无存留。如今朝歌,已是费仲、尤浑、崇侯虎等辈一手遮天!他们正罗织罪名,排除异己,只怕太师归朝,亦难容于彼等小人!”
冯紫英补充道:“太师,如今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怨声载道。若再不制止,只怕成汤六百年基业,真要毁于一旦!商相血书,便是寄望于太师能力挽狂澜啊!”
闻仲缓缓坐回椅中,胸膛剧烈起伏,闭目良久。帐内一片死寂,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和帐外呼啸的风声。他脑海中闪过帝辛幼时聪慧的模样,闪过先帝托孤时的殷切嘱托,闪过商容、杜元铣等老臣的音容笑貌,最终定格在伯邑考那惨烈的死状上。
半晌,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已是一片骇人的猩红与决绝的寒光。他沉声下令,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令三军!加速行进,务必三日内抵达朝歌!
另,派快马先行入京,通报陛下,老夫有本急奏,恳请陛下……即刻释放西伯侯姬昌,令其归国,以安天下诸侯之心!”
数日后,朝歌城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朝会。闻仲甲胄未除,直入九间殿,当着纣王与妲己的面,痛陈时弊,力谏释放姬昌。他威望极高,又刚立战功,携大军之威,言辞激烈,据理力争。
费仲、尤浑等人虽极力阻挠,诋毁西岐有反心,但在闻仲出示部分证据(巧妙避开了商容血书原件,以免激化矛盾)及军方将领的隐隐支持下,加之纣王或许对残杀伯邑考一事略有愧疚,或是惮于闻仲兵权,最终勉强同意,下诏释放姬昌。
羑里城门开启,姬昌须发皆白,面容憔悴,但眼神依旧清澈睿智。他走出囚笼,对着朝歌方向三拜九叩,谢不杀之恩,随即在随从护卫下,星夜兼程,返回西岐。
消息传回西岐,举国欢腾。姬昌归国后,并未沉溺于悲愤或享乐,而是立刻前往渭水之滨,寻访那位他梦中所得、直钩垂钓的奇人——姜子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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