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进这栋老公寓,纯粹是因为穷。
它藏在城市最老的区,墙皮剥落得像患了皮肤病,楼道里永远飘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饭菜馊掉混合的气味。我的房间在四楼走廊尽头,隔壁似乎空着,从没见亮过灯,也没听过动静。
唯一让我觉得这地方还有点人气的,是楼下门房那个总是眯着眼睛听收音机的王伯。他的收音机是个老掉牙的玩意儿,信号不好,经常刺啦刺啦响,放着些咿咿呀呀的戏曲,或者声音颤抖的午夜谈心节目。
搬进来第一晚,收拾到半夜,疲惫不堪却毫无睡意。城市噪音隐约传来,反而衬得这层楼格外寂静。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忽然听到一阵极其细微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不是从楼道,也不是从窗外。那声音……好像是从墙壁里,或者地板下面传来的。
像是一个人在低声说话,嗓音沙哑,模糊不清,偶尔夹杂着信号干扰的“刺啦”声。像个收音机,但比王伯那个更老旧,更……虚无缥缈。
我起先以为是幻听,太累了。可那声音持续不断,像蚊子哼哼,钻进耳朵,搅得人心神不宁。我爬起来,把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听,那声音又似乎远了,变得若有若无。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每到深夜,万籁俱寂之时,那诡异的“收音机”声音就会准时响起。说的内容永远听不真切,但那语调,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或者说是……死寂。听久了,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莫名的低落和压抑,仿佛整个人都要被那声音里无形的哀怨浸透。
我开始失眠,眼圈发黑,白天精神恍惚。我试图找到声音来源。敲过隔壁的门,毫无反应。问过王伯,他眯着眼,摇摇头:“四楼尽头?那层就你一户住着啦,隔壁空了好多年了,以前住着个怪老头,死了好些年了。”
死了好些年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老头……什么样?”我忍不住问。
王伯摆弄着他的破收音机,头也不抬:“孤僻得很,没啥亲戚朋友,就喜欢捣鼓些旧电器,屋里堆满了破烂。死了好几天才被发现,唉……”
我背后窜起一股凉意。难道……
当晚,那“收音机”的声音又来了。这一次,我屏住呼吸,极力去分辨。干扰声很大,但那沙哑的嗓音,似乎比以往清晰了一点点。我听到几个破碎的词:
“……错了……都错了……”
“……回不去了……”
“……时间……不对……”
什么意思?我皱紧眉头。这不像普通的广播,倒像是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充满了懊悔和绝望。
好奇心,有时候比恐惧更致命。
我鬼使神差地,从工具箱里翻出一个旧话筒,连着电脑。我想把这声音录下来,放大了听听,到底在说什么。
夜深人静,我把话筒紧紧贴在墙壁上,按下了录音键。
沙沙……刺啦……模糊的呓语……
录音持续了半个小时。我点开音频文件,戴上耳机,将音量慢慢推高。
噪音被放大,变得更加刺耳。但那呓语声,也清晰了不少。我反复听着,分辨着那些破碎的句子。
“……不该修那台机器……”
“……信号……引来了……”
“……它在听……一直在听……”
“……农历……七月初七……子时……”
“……频率……1137……”
“……阻止……必须阻止……”
声音里充满了焦灼、恐惧和无助。农历七月初七?子时?频率1137?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感觉自己卷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谜团里。这个死去的怪老头,他到底在说什么?他修了什么机器?引来了什么?“它”又是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着了魔一样,每晚录音,试图拼凑出更多的信息。我发现,这“广播”的内容并非完全重复,虽然主体是那些懊悔的呓语,但偶尔会夹杂一些新的碎片。
“……镜子……别看镜子……”
“……脚步声……在楼道……”
“……敲门……别开……”
这些警告,让我毛骨悚然。因为就在前几天,我半夜醒来,确实听到过轻微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响起,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我也确实在某个深夜,听到过极其轻微的、像是指甲刮过门板的声音。
难道……这不仅仅是“录音”?这呓语,能预示什么?
恐惧再次压倒了好奇。我决定不再录音,不再去听。我买来了耳塞,试图隔绝那声音。
可就在我戴上耳塞,准备强行入睡的夜晚,大约凌晨两点,那声音变了!
不再是模糊的呓语,而是变得异常清晰、急促,仿佛说话的人就站在我的床边,对着我的耳朵嘶喊!
“快跑!!!”
就这两个字,清晰无比,充满了极致的惊恐!
我吓得猛地坐起,扯掉耳塞,心脏狂跳。房间里静悄悄的,哪有什么人?
但刚才那声“快跑”,真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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