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租到那间公寓时,觉得自己捡了大便宜。位于老城区一栋七层板楼的顶层,面积不大,但租金只有同地段的一半。中介闪烁其词,只说前任租客“走得急”,家具电器都留下,拎包入住。
搬进去第一天,就注意到了对门邻居。
那是个独居老人,姓吴,大概七十多岁,瘦小,背微驼,总是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第一次碰面,他正在楼道里缓慢地扫地,看到我,停下动作,抬起那张布满皱纹、没什么表情的脸,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浑浊。
“新来的?”他声音沙哑。
“是,今天刚搬来,吴伯是吧?以后请多关照。”我挤出一个礼貌的笑。
他“嗯”了一声,没多话,继续低头扫地,动作一丝不苟,连墙角缝隙都不放过。楼道被他打扫得异常干净,甚至可以说……干净得有点过分,地砖光可鉴人,空气里飘着一股廉价的檀香味,掩盖不住底下那股老房子特有的霉潮气。
我松了口气,看起来只是个有点孤僻、爱干净的老头。
房子内部也没什么异常,只是格局有些怪。卧室的墙壁特别厚,而且有一整面墙是空白的,没有窗户,也没挂任何东西,刷着惨白的涂料,看着有些压抑。厨房的窗户正对着天井,采光不好,白天也得开灯。
真正让我感到不适的,是那种若有若无的“被注视感”。
起初是在洗澡的时候。卫生间窗户磨砂玻璃,外面是天井,按理说很私密。可我总觉得窗外有什么东西贴着玻璃往里看。但每次我猛地拉开窗帘,外面只有对面斑驳的墙壁和几根生锈的管道。
然后是在卧室睡觉时。床头靠着那面厚厚的白墙。夜深人静,半梦半醒间,我有时会听到墙那边传来极其轻微的声响——不是说话声,也不是走动声,更像是……用指甲轻轻刮挠墙壁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很有耐心。偶尔,还会夹杂着一声极低的、仿佛压抑着的叹息。
我以为是吴伯年纪大了,睡眠不好,或者有些怪癖,没太往心里去。
直到那个周末的下午。
我在卧室整理书籍,背对着那面白墙。阳光从另一侧的窗户斜射进来,将我的影子投在墙上。就在我弯腰从箱子里拿书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我投在白墙上的影子,旁边……多了一小团更浓黑的阴影。
像一个坐着的人头的侧影。
我猛地直起身,回头。
墙上只有我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变形。
是错觉吗?阳光透过窗户栅栏造成的?我走到墙边,仔细查看。墙面惨白平整,没有任何污渍或凸起。我用手敲了敲,声音沉闷,确实是实心墙,很厚。
可那种冰凉的感觉,却顺着指尖爬了上来。
我开始留意吴伯。他生活极其规律,每天清晨六点准时出门,似乎去附近的公园;上午回来,之后就很少再出门。我几乎没见他有什么访客,也没听见过他家里有电视或收音机的声音,安静得不像有人居住。
有一次,我网购的大件物品送到,箱子卡在楼道拐角。正费力拖拽时,吴伯家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一条缝。他那只浑浊的眼睛出现在门缝后,静静地看着我,看了足足有十几秒,才慢吞吞地问:“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吴伯,我自己能行。”我连忙说。
门缝合上了,悄无声息。
他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那不是老人常见的慈祥或淡漠,而是一种……空洞的专注,像在观察,又像在确认什么。
怪事开始升级。
我发现我好像开始“丢”东西。不是贵重物品,而是一些小物件:一支常用的笔,一把剪刀,拆快递的美工刀,甚至是一双洗完晾在阳台却只剩一只的袜子。找遍了屋子也没有。
起初我以为是粗心乱放,直到有一次,我明明记得睡前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醒来却发现在客厅茶几底下。手机壳上,还沾着一点灰白色的、像是墙灰的粉末。
我仔细检查了门窗,没有撬动痕迹。难道梦游?可我从未有过梦游史。
一个更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有人进来过。
但怎么可能?门锁完好。除非……
我把目光投向了那面厚重的、隔壁是吴伯家的白墙。
接下来几天,我留了个心眼。我用一根细长的头发丝,在睡前轻轻粘在卧室门的内侧把手和门框之间。第二天早上,头发丝断了。
不是被风吹断的,因为我关了窗。
有人在我睡着后,进了我的卧室。
我浑身发冷,立刻去换了更高级别的门锁,甚至买了阻门器。可这并没有带来安全感,因为如果“它”不是从门进来的呢?
我买了一个隐蔽的微型摄像头,对准卧室门口和白墙的方向。内存卡可以循环录制三天。
安装好摄像头的当晚,我几乎一夜没睡,耳朵竖着,捕捉任何细微声响。后半夜,那熟悉的、指甲刮挠墙壁的声音又响起了,比以往更清晰,更持久。我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看着黑暗中那面惨白的墙,仿佛能感觉到,另一边,有什么东西,也正贴着墙,在倾听,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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