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但不再是倾盆如注,而是细密得像针脚缝在夜幕上。玄相阁的屋檐滴水声断了节奏,仿佛时间也被那血阵割裂出一道口子。陈清雪站在门口,指尖还残留着刀劈铜针时的震麻感,腕上的针孔早已凝结成暗褐色的小痂,可她知道,那不是伤口愈合的痕迹,是某种契约落印的开始。
冉光荣蹲在门槛内侧,三枚乾隆通宝排成三角,压着一张泛黄的《奇门遁甲》残页。他没说话,只是用花生米蘸了点朱砂,在纸上画了个“伏”字。纸页微微颤动,像是被风吹,可屋里根本没有风。
“殡仪馆。”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吞没,“阴气走水路,今晚必有大事。”
彭涵汐正把公文包夹在腋下调整封魂袋的封口绳,闻言抬头:“你怎么知道?”
“不是我知道。”冉光荣捻起一枚铜钱,轻轻弹向空中,“是它告诉我的。”
铜钱落地,正面朝上,边缘嵌进地板缝隙,竟渗出一丝黑水,顺着木纹缓缓爬行。
刘淑雅盯着那黑线,下意识舔了舔嘴角——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尝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了。上一次是弹壳,再上一次是罗盘,这一次……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针孔边缘泛着青灰,像生了锈的钉子扎进皮肉。
“走吧。”陈清雪扣紧警服领口,爆珠香烟夹在指间,没点。她不想用烟火扰乱即将面对的气息。
殡仪馆外的铁门半开,门轴锈死,推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有人在磨牙。院子里本该停满灵车的地方空无一物,只有十几具铜棺并列摆放,棺盖紧闭,表面浮着一层水雾般的冷光。
“这不是现代工艺。”龚长兴弯腰摸了摸最近的一具棺木,指尖传来细微震动,“这是秦地铸法,掺了陨铁,专镇怨魂。”
“那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刘淑雅低声问。
没人回答。
远处江面传来低沉的号子声,不是人喊,也不是船鸣,更像是某种古老鼓点,踩着潮汐的呼吸,一浪一浪地压过来。
接着,他们看见了。
一队兵俑从江雾中走出,身披青铜甲胄,头戴鹖冠,肩扛铜棺,步伐整齐得如同尺子量过。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泛起一圈涟漪,像是踩在水面上,可脚下分明是水泥地。
“阴兵借道。”冉光荣迅速从乾坤袋里抓出一把辟邪砂,撒向四方,“不是游魂,是受敕令的冥役,专送未入轮回的‘重棺’。”
“重棺?”陈清雪握紧开山刀柄。
“装的是不该死的人。”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哭丧棒顶端,“或者……该死却没死成的人。”
话音未落,他已甩出三枚铜钱,钉入地面三处方位,随即抽出《奇门》书页,撕下一页“十面埋伏”符,以火折子点燃,扔向兵俑前方。
火焰腾起,却不是橙红,而是幽绿,瞬间织成一张无形巨网,将整支队伍困在中央。阴兵动作一滞,肩上的铜棺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在里面敲门。
陈清雪趁机冲上前,刀背拍开一具铜棺的封钉。棺盖滑开刹那,一股腥风扑面,她猛地后退半步——
棺内没有尸体。
只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四个字:刘氏承宗。
刘淑雅浑身一震。
“那是我祖父的名字……”
她冲过去,却被冉光荣一把拽住:“别碰!这棺材是饵,不是葬具。”
可她已经伸出了手。
指尖刚触到石碑边缘,腕上针孔猛然炸开,黑血喷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竟被石碑吸了进去。碑文瞬间泛起血光,浮现出一行小字:
“子母鼎现,血脉归位。”
“你被标记了。”冉光荣盯着她手腕,“他们不是来送棺的,是来接你的。”
刘淑雅没说话,只是盯着那行字,嘴角慢慢扬起,像是笑,又像是抽搐。
阴兵被困,却未溃散。它们原地列阵,铜棺摆成北斗之形,为首的兵俑缓缓跪下,双手捧起一具最小的棺材,置于阵眼。
“他们在等信号。”彭涵汐取出封魂袋,悄悄靠近一名落单兵俑,“这不像寻常阴兵,更像是……提线木偶。”
她猛地扑上,封魂袋口一张,将兵俑的头部罩住。袋中符纸自燃,映出兵俑体内景象——
没有魂魄,没有经络,只有一根根青铜丝贯穿颅骨,连接着某种看不见的中枢。
“傀儡。”她退后两步,“有人在远程操控。”
龚长兴突然抬头:“听脚步。”
众人屏息。
阴兵每到十字路口,便停顿三息,齐刷刷转向东方,仿佛在等待某种指令。殡仪馆内部的走廊开始扭曲,墙壁上的瓷砖映出重叠的影像,左边是停尸房,右边却是修道院的彩窗。
“镜像空间。”龚长兴扯下水袖,露出藏在里面的墨斗线,“跟我走,别看墙。”
他用黑狗血浸过的线在地面划出一道“破妄印”,领着众人绕过幻象,逼近阴兵的真实行进路线。
陈清雪走在最后,忽然听见耳边响起一段打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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