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天剑碑的纹路里，有细碎的星光在流转，像极了前世那个白衣女子眼尾的泪痣。
“主人……”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像陈年老酒开封时的震颤。
林玄的瞳孔微缩，正要细听，那声音却戛然而止，只余一缕温热的气息，在识海最深处轻轻盘旋。
白灵儿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狐尾轻轻扫过他的手背。
“大哥哥，”她歪头，眼里的担忧像化不开的雾，“你……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
林玄低头，看见她发间的银铃在晃，忽然想起记忆里那个白衣女子，发间也系着这样的银铃。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声音轻得像在说秘密：“灵儿，我好像……找到回家的路了。”
废墟后，萧无极的指甲深深掐进断墙里，墙皮簌簌落下。
他望着林玄的背影，忽然想起宗内古籍里的另一句话：“碑魂认主时，天鸣三响，雷火不侵。”而方才那道金光，分明是第二响。
风雷童子的掌心还残留着未发的雷火，此刻却像被泼了冰水般冰凉。
他望着林玄腰间的寒魄剑，突然想起门中长辈说过的话：“真正的剑神之剑，会替主人斩尽所有虚妄。”
玄霜子的目光落在碎成齑粉的封印符上，喉结动了动。
他摸向袖中另一张更古老的符纸，指尖却在发抖——方才那道剑弧里，他分明感受到了一丝……剑仙的气息。
天剑碑的金光仍未完全消散，在林玄背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那影子里，仿佛有另一个人在慢慢浮现：白衣胜雪，眉目如剑，腰间悬着与寒魄剑一模一样的青锋，正对着虚空轻笑：“天道？不过是我剑下的一道劫罢了。”
林玄摸着眉心那点暖热的印记，忽然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守护剑冢任务完成，奖励最后一块记忆碎片已发放。检测到碑魂共鸣，触发隐藏任务【唤醒碑灵】，完成可获得……（提示音突然中断）”
他抬头望向天空，原本晴好的天气里，不知何时聚起了一团乌云。
乌云中心泛着诡异的紫，像只睁开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天道吗？”林玄轻声呢喃，手指缓缓按在寒魄剑的剑柄上。
剑鸣骤起，惊得树上的寒鸦扑棱棱乱飞。
白灵儿抱着阿狸退后半步，却又立刻站稳。
她望着林玄眼中翻涌的金光，突然想起阿爹说过的话：“当狐狸看见剑神的眼睛时，要记得……替他守住尾巴尖的那缕光。”
她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尾巴，那里正有一点微光在闪烁，像颗未被吹灭的星火。
天剑碑的碑身突然剧烈震颤，最后一道金光直冲天际，在云层里撕开一道裂缝。
阳光倾泻而下，照在林玄的肩头，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极长，仿佛要刺破那团诡异的乌云。
而在他的识海最深处，那道苍老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带着千年的沧桑与欣喜：
“主人，您……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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