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以为天道是不可逾越的高墙,现在才明白,原来所谓天道,不过是个躲在祭坛里的懦夫。
天道不是牢笼,也不是主宰。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利剑劈开雾霭,它是被操控的工具。
话音未落,寒魄剑突然剧烈震颤。
雷光自剑脊迸发,照亮了他半边脸庞——左眼幽蓝,右眼紫电闪烁,竟是雷罚剑灵的力量开始交融。
她的虚影从剑中飘出,发梢的紫电噼里啪啦炸响,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辛辣气味。
她指尖凝聚出一缕幽蓝光芒,指向祭坛中央:主人!
那道气息……和寒魄剑里的本源之力在共鸣!
是剑神神魂的一部分!
当年您并未完全陨落,而是被天道强行剥离,封在这祭坛里!
林玄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碎片如潮水奔涌。
他记起了那天——五百年前,他站在天道劫雷之下,周身浴血,笑声穿透九霄。
记得最后那道法则锁链贯穿心口时,有什么东西从识海深处被生生扯走,那种感觉至今铭心:像是灵魂被活活撕开,每一寸经络都在尖叫。
他甚至能“尝”到当时的滋味——嘴里全是铁锈般的血腥,舌根发苦,喉咙干裂如沙漠。
原来不是陨落,是被剥皮拆骨,神魂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困在剑冢里做守墓人,另一半被天道锁在这祭坛当活祭品。
原来如此。他低笑一声,眼底的冷意却更浓了,所以你怕我恢复完整,怕我看清你虚弱的本质。
笑声震动空气,竟引得周围星力轻微涟漪。
他说话时,呼吸带着灼热,呼出的气息在寒冷夜空中凝成白雾,又被剑元蒸腾为细小雷光。
祭坛上的身影突然暴起。
那些暗红符文瞬间亮起血光,光芒刺目,照得人脸皮发烫。
无数锁链从云层里垂落,破空之声尖锐如鹰唳,携着腥风绞杀而来。
林玄能“听”到锁链破风的频率变化,能在千分之一息内判断其轨迹——这是属于剑神的本能。
但就在锁链即将触及他衣角的刹那,一道星辉从星陨阁方向破空而至——是柳如是的星图。
星光如丝,温柔却不容抗拒,轻轻缠绕上他的手腕,带来一丝微弱却坚定的暖意。
那温度不像火焰,更像是春夜里第一缕融雪之水,沁入心脾。
玄哥哥!柳如是的声音裹着星芒钻进林玄识海,温柔中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他抬头便见远处星陨阁的观星台上,那道素白身影正跪在星图前,指尖渗出鲜血,在星图上画出一道银线。
血珠滚落星图,竟化作点点荧光,映照出一条通往祭坛的路径。
林玄的眉心突然发烫,像是有人用烧红的烙铁轻触皮肤。
他能清晰感觉到,有一条由星光与剑元交织的桥梁,正从脚下的断壁残垣延伸向祭坛。
砖石碎屑在星辉中漂浮,每一块都折射出微弱光芒,仿佛整座废墟都在为这座桥献祭。
他踏上第一步时,脚底传来奇异的触感——既非实地,也非虚空,而是一种介于存在与虚无之间的震颤,如同踩在琴弦之上。
那是柳如是的精神力,是她用半条命换的通道——他知道她素日温婉,可这一瞬,星图上的血痕比任何刀剑都要锋利。
可他也清楚,这桥极不稳定,稍有差池便会彻底崩塌,她的神魂将永坠星渊。
他听见她识海传来的咳血声,那声音细微却清晰,像是冬夜枯枝断裂。
他甚至能“嗅”到她生命流逝的气息——淡淡的梅香混着血味,令人心碎。
他在心底默念,**“这是唯一的绝路。”**
若不踏上这座桥,一切都将重演;若踏上去,她可能就此消散。
但他必须走过去——为了终结轮回,为了斩断天命,哪怕代价是背负她的死亡。
稳住。他对着星陨阁方向轻轻颔首,眼神决绝如刃。
风吹起他的发丝,扫过脸颊,带来最后一丝人间的温柔。
脚步已经踩上那道星光桥梁。
祭坛里的身影发出尖锐的嘶鸣,声波化作实质冲击,震得桥梁剧烈晃动。
林玄踉跄一步,膝盖几乎触地,但他咬牙撑住,掌心渗出的血顺着剑柄流下,在星辉中绽开一朵朵微型血莲。
他看见锁链间的空隙,看见符文里的破绽,看见柳如是的星芒在桥底流转,看见秦雨桐的火焰在祭坛外炸开的火花。
那些火光跳跃在他眼中,映出两个世界:一个是燃烧的现实,一个是冰冷的命运。
这些都是他的刀,是天道用来困他的网,此刻却成了他破网的刃。
他一步跨上祭坛。
掌心触及那团光雾的刹那,剧痛与狂喜同时席卷全身。
光雾冰冷刺骨,却又蕴含熟悉的温度,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又像是仇敌相拥。
他的五感在这一刻全部炸裂:视觉中看到自己幼年执剑的身影;听觉里响起母亲哼唱的安眠曲;触觉上传来初恋指尖的轻触;嗅觉捕捉到故乡雨后泥土的芬芳;味觉竟尝到了童年偷喝的第一口烈酒——辛辣、呛人,却令人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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