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身手。这招烈火焚身,比你爹当年使的还要猛。”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秦雨桐猛的抬头,就见林玄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旁边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手里还把玩着半块崩飞过来的黑色碎石。
“你这人……”秦雨桐翻了个白眼,紧绷的神经一松,一屁股坐在地上,“来了也不搭把手,看戏呢?”
“我看你打得兴起,不好意思打扰。”林玄从岩石上跳下来,走到她身边,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一股温润的剑元顺着他的手掌渡了过去,平复了秦雨桐体内翻涌的气血。
“谢了。”秦雨桐也没客气,挣扎着站起来,“快进去吧。沈妙音那丫头就在里面。我刚才感觉到,里面的气息越来越不对劲,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醒过来。”
林玄点了点头,目光越过满地的碎骨,看向幽冥渊的最深处。
那里有一道巨大的石门,门缝里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红光。
“走,去看看这出戏的主角。”
石门之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坛。
祭坛中央,悬浮着一口巨大的青铜炉鼎。
这炉鼎有房屋大小,三足两耳,鼎身上雕刻着无数狰狞的鬼脸。
那些鬼脸在青铜表面缓缓蠕动,发出细微的哀嚎声。
这就是命炉。
而在命炉的前方,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沈妙音穿着一身素白纱裙,在这阴森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
她背对门口,仰头看着那口巨大的炉鼎,一头青丝无风自动。
“妙音。”
林玄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在空旷的空间里激起回音。
沈妙音的肩膀微微一颤,缓缓转过身来。
她的脸色极为苍白,双眼空洞,瞳孔深处隐约有黑色的火焰在跳动。
“林公子……”她的声音很轻,“你来了。”
“跟我回去。”林玄没有废话,往前走了一步,“柳如是煮了茶,大家都在等你。这地方阴气重,待久了对身体不好。”
沈妙音并没有笑。
她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一步,离那口散发着热浪的命炉更近了。
“回不去了。”沈妙音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原本白皙的手掌上,此刻布满了黑色的纹路,“林公子,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都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星陨阁的人敬我,因为我是圣女;外人怕我,因为我能看见他们的命数。但我从来不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
“你就是沈妙音。”林玄皱眉道,“是那个会为流浪猫掉眼泪,会因为算错一卦而懊恼半天的傻丫头。其他的身份,都是别人强加给你的。”
“不,我是容器。”沈妙音抬起头,眼角的泪水还没流下就被高温蒸发了,“那个声音告诉我,我生来就是为了这一刻。我的身体里,装着修补这个世界的材料。只要我跳进去,这天地就能重新稳固,就不会再有杀戮,不会再有北冥关那样的惨剧……”
“放屁!”
这次说话的不是林玄,而是秦雨桐。
她提着那把卷刃的断刀,怒气冲冲的吼道:“谁跟你说的这些鬼话?牺牲自己拯救世界?这世界要是得靠牺牲一个姑娘来救,那就该毁灭!老娘第一个不答应!”
林玄拦住想要冲上去的秦雨桐,目光死死盯着沈妙音,沉声道:“妙音,你还记得吗?当初在星陨阁,是你偷偷把天道碑的裂痕位置告诉了我。是你跟我说,命数虽然写在天上,但路是走在脚下的。那时候的你,敢帮我打破枷锁,现在怎么反倒要把自己锁进去了?”
沈妙音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动摇。
她看着林玄,那个曾经告诉她“去他娘的天命”的男人。
“我想……自己走。”沈妙音喃喃道,“我不想当容器,也不想当补丁。我想像你们一样,活得像个人。”
她眼中的黑色火焰开始剧烈波动,似乎在与体内的某种力量抗争。
“可是……它不让。”沈妙音痛苦的抱住了头,发出一声尖叫。
就在此时,那口一直悬浮着的命炉,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炉盖猛地掀开一条缝隙,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喷涌而出,瞬间充斥了整个祭坛。
“嘿嘿嘿……”
一阵阴冷的笑声,从炉鼎深处传了出来。
这笑声尖锐刺耳,让人头皮发麻。
“林青玄啊林青玄,你还是这么天真。”
那声音非男非女,忽远忽近,带着一股戏谑的意味,“你以为你斩断天道碑,就是给了这世间自由?没了笼子的野兽,只会互相撕咬。你亲手把这万域变成了炼蛊场,我不过是在帮你收拾残局罢了。”
林玄眼神一冷,寒魄剑瞬间出鞘,剑尖直指那口巨大的命炉。
“我就知道,有些人死得不够透。”
命炉的盖子完全打开,一只由无数冤魂组成的黑色巨手,缓缓从炉口探了出来,巨手掌心之中,握着一颗还在跳动的暗红色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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