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远处的巨石之后。
柳如是的手指在《天道遗录》那页泛黄的纸张上飞快划过,指尖几乎要把纸张戳破。
周围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几只漏网的傀儡正嘶吼着向这边扑来,却被一道红色的身影死死挡在三丈之外。
那是秦雨桐。
她手里的断刀已经不成样子,全凭着一股子蛮力在挥舞。
每一次撞击,她脚下的地面就崩裂几分,虎口早已震裂,鲜血顺着刀柄往下淌,把地面染红了一大片。
“柳夫子,你倒是快点!”秦雨桐一脚踹飞一只扑上来的干尸,喘着粗气喊道,“老娘快顶不住了,这帮孙子越打越多!”
柳如是头也没抬,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找到了……就在这儿。”她盯着那一行被朱砂划去的字迹,眼神猛地亮了起来。
书上写着:命主非人,乃天道崩塌时分裂出的执念集合体。
凡执念者,必有其根;若断其根,则念无所依。
这根本不是什么新天道的化身,这就是一团垃圾。
是几千年来,那些死在天道之下的强者不甘心的怨念,加上夜无痕这个疯子的野心,揉在一起发酵出来的怪物。
它没有实体,所以刀剑难伤。
它靠的是那股子“不甘心”活着。
“林玄!”柳如是合上书,也不管那漫天的灰尘,扯着嗓子喊道,“他不是夜无痕!他是执念!他是那些死鬼想活过来的念头!别跟他拼力气,断了他的根!这命炉就是他的根!”
声音穿透了嘈杂的战场,钻进林玄的耳朵里。
林玄眼神一凛。
断根?
他看向那口巨大的青铜命炉。
这玩意儿就像个巨大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在把周围的地脉之气、死人的怨气,甚至是刚才那一瞬间从他身上偷走的力量,全部转化为维持命主存在的养分。
只要这炉子还在转,命主就是不死的。
而此时,命炉旁。
沈妙音的身子还在半空悬着,虽然命主的手松了些,但那股吸力依旧扯着她往下坠。
她听到了柳如是的话。
执念?
沈妙音那双原本被黑色火焰占据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清明。
她想起了星陨阁那些孤寂的夜晚,想起了那个总是在她耳边低语的声音——那是历代观星师死前的叹息,也是这天道之下无数冤魂的哭诉。
她一直以为那是宿命的召唤。
原来,那只是一群不甘心的鬼,想找个替死鬼。
“我是沈妙音……”她低声念叨着,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她的手腕上,那道原本如同跗骨之蛆的黑色魔纹,忽然开始消退。
不是因为林玄的救助,而是因为她心里的那盏灯亮了。
命主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那张怪脸猛地扭向沈妙音,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你也想背叛天命?!”
那只黑手再次收紧,想要直接将沈妙音捏碎扔进炉子里。
“去你娘的天命。”沈妙音忽然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那笑容里带着观星师特有的高傲和决绝。
她的左手猛地探入怀中,抓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青铜碎片,上面刻满了古老的云纹,边缘锋利如刀。
这是当初在剑冢外围,林玄随手捡来丢给她的,说是看着像个古董,让她拿去玩。
其实那是上一代命炉崩碎时留下的一块残片。
同源相斥。
沈妙音没有任何犹豫,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块碎片狠狠地插进了身下那翻滚的浆液之中,也就是这命炉的“丹田”所在。
“给我……停下!”
一声清脆得有些突兀的撞击声响起。
那块碎片没入浆液,就像是一滴水掉进了滚油里。
原本按照某种诡异韵律跳动的命炉,猛地停滞了一瞬。
紧接着,便是剧烈的排斥反应。
轰隆隆——
巨大的青铜鼎身开始剧烈颤抖,那些原本流畅运转的符文线条像是喝醉了酒的蛇,开始疯狂地扭曲、断裂。
“啊——!”命主发出一声惨叫,扣住沈妙音的那只黑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沈妙音失去了支撑,整个人向下跌落。
但她没有掉进炉子里。
一道黑影比她下坠的速度更快,瞬间掠过炉口,一只有力的臂膀揽住了她的腰,借力在鼎耳上一踏,整个人如大鹏展翅般冲天而起。
林玄。
他抱着沈妙音落在十几丈外的巨石上,把她放下,动作有些粗鲁,却透着股让人安心的劲儿。
“在这待着。”林玄头也没回,反手将寒魄剑插在沈妙音身前的地面上,剑气化作一道光幕将她护住。
他转身,看向那已经乱了套的命炉。
命主的身形正在疯狂扭曲,忽大忽小,那张脸上满是惊恐和愤怒。
因为命炉的失控,他的力量来源被切断了,那些被强行糅合在一起的执念开始互相撕咬。
“你们毁了它……你们毁了它!”命主嘶吼着,声音像是几千个人同时在尖叫,“没有命炉,大门怎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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