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透高地稀薄的晨雾,带着一丝难得的暖意,却驱不散莫尔古斯堡地下酒窖探险后众人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亢奋。早餐是简单的燕麦粥和熏肉,大家围坐在篝火余烬旁,气氛比前几日轻松不少——毕竟灵魂结晶带来的巨额收益远超预期。
队长阿基米德·怀特(学者)轻轻放下陶杯,肩头的黑猫“暗影”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他环视一圈队员,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诸位,莫尔古斯堡的收获,足以称得上丰厚。原定的下一个目标——调查‘风暴山脉’边缘那只雷鸟的异常活动,并尝试获取其尾羽或蛋壳的任务……现在还要继续吗?”
罗伯特教授(工匠)立刻翻了个白眼,一边擦拭着他黄铜工具箱上的泥点,一边嘟囔:“八千金镑都揣怀里了,还去招惹那种能掀翻城堡的猛禽?老头子我的骨头架子可经不起雷电按摩!”他心疼地摸了摸工具箱,仿佛上面已经有了焦痕。
维克多·斯通(刀疤)没说话,只是默默给他的马克沁重机枪涂着保养油,动作一丝不苟。但熟悉他的人都明白,沉默往往意味着对高风险行动的保留态度。
威廉·特纳(少爷)优雅地掸了掸米白色防风夹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收益总是伴随着风险,教授。一只状态不佳的雷鸟,其核心素材的价值未必低于那灵魂结晶。何况,都走到这里了,不去看看岂不是辜负了这‘高地风光’?”他瞥了一眼远处阴沉的群山。
罗莎·月季(驯兽师)则看向肩上梳理羽毛的渡鸦“影子”和脚边趴伏的银狐“卡洛斯”,沉吟道:“‘影子’上次高空侦察时,确实感知到那片区域有不稳定的风暴灵性聚集,但雷鸟本身的气息……似乎有些虚弱和狂躁。危险程度,不好说。”
雷恩·豪斯(鹰眼)摸了摸腰间武装带上卡着的伯克双枪,感受着沉甸甸的弹夹袋。八千金镑的分成让他心中底气十足,但教授的话也让他想起莫尔古斯堡幽灵潮的恐怖。他看向队长:“学者阁下,您的判断?”
阿基米德推了推单眼镜片,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雾气,看向雷鸟巢穴的方向:“雷鸟栖息地离此地不算太远。我们的状态尚可,‘骸骨战马’也还剩足够召唤次数。我的建议是:前往探查。若现场迹象表明风险过高,或是雷鸟状态远超预估,我们立刻撤离,放弃任务。目标是‘可能的高价值素材’,而非‘必须完成的狩猎’。”
这个折中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毕竟,刚发了笔横财,没人想立刻送命,但高序列超凡生物遗落的东西,对他们这些中低序列者来说,可能就是宝藏。
“同意。” “可。” “去看看情况。” “搞钱不嫌多!”(雷恩小声嘀咕)
达成共识,众人迅速收拾营地。伴随几声低沉悠长的骨哨号角,幽蓝色的灵魂之火在阴影中燃起,骸骨战马那冰冷坚硬的骨骼轮廓再次凝聚。小队翻身上马,离开破败的莫尔古斯堡,朝着风暴山脉边缘的方向疾驰而去。
骸骨战马的蹄声在崎岖的山地上敲击出清脆的节奏,无视地形阻碍的特性大大缩短了路程。然而,随着距离目标地点越来越近,空气中的氛围开始变得不同。
清新的高地空气被一股浓重的焦糊味和……臭氧电离般的刺鼻气息取代。风中传来隐约的雷鸣余韵,并非来自天际,更像是烙印在大地上的回响。远处的天空不再是纯净的蓝,而是残留着一片片诡异的、如同破碎玻璃般的扭曲光痕,缓慢地弥合着。
当小队勒马停在一处断崖边缘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战场。
这绝非自然形成的景象。下方是一片巨大的、呈放射状塌陷的环形谷地,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过。中心区域是一个直径近百米的焦黑色巨坑,坑底及边缘的岩石呈现出高温熔融后又迅速冷却的琉璃态,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诡异的光泽。
以巨坑为中心,方圆数百米的范围内,所有的树木植被都被彻底摧毁。那些几人合抱的古树如同脆弱的火柴棍般被折断、撕裂,焦黑的残骸呈放射状向外倒伏,许多树干上还缠绕着细密的、如同血管般跳动着微弱蓝光的雷电纹路,发出滋滋的声响。
坚硬的岩层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深邃沟壑,像是被巨大的犁耙犁过,又像是被某种超越想象的巨爪撕扯过。部分山崖断面平整得如同镜面,残留着高温切割后的光滑痕迹;而另一些地方则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像是被无数细小的雷电反复穿刺、灼烧。
空气中弥漫着狂暴灵性肆虐后的余波。风刮过谷地,卷起黑色的灰烬和细小的电弧,发出呜咽般的尖啸。浓烈的臭氧味、岩石熔化的硫磺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强大生物血肉被彻底湮灭后残留的、类似金属烧熔又混合了海腥的奇异气味,刺激着众人的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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