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吾友!”威廉·特纳(少爷)那标志性的、带着点玩世不恭腔调的声音在门厅响起,紧接着人就出现在餐厅门口,穿着一身骚包的暗紫色礼服,领口的风暴圣徽熠熠生辉。他毫不客气地拉开雷恩对面的椅子坐下,嗅了嗅空气,“我来安慰你受伤的心灵。啧,真香!看来我赶巧了?” 他完全无视了管家询问是否需要添一份餐具的眼神。
“我猜你是专门踩着饭点来的。”雷恩没好气地切下一块羊排,肉质鲜嫩多汁,“‘安慰受伤的心灵’只是个蹭饭的幌子吧?”
“怎么能这么说呢?”威廉夸张地捂住胸口,做出受伤的表情,“作为你亲密的战友和(更重要的)灵魂导师,听闻好友情场失意,我特意放下繁忙的教会事务……”他瞥了一眼端上来的、额外加量的香煎羊排和热气腾腾的奶油菠菜,“咳…当然是来提供精神慰藉的!再者说,‘咆哮者’签约成功,不是更值得庆祝吗?双喜临门啊!”
他动作优雅却迅捷地切着自己的那份羊排,小酌了一口雷恩珍藏的勃艮第红酒:“说说,专利费怎么分?我听小道消息,每挺两金镑?啧啧,帝国军方那群铁公鸡这次可真舍得下血本。你这‘效率咨询’的抽成,怕是又够买几箱好酒了。”
雷恩懒得理会他的夸张,专心对付晚餐。威廉的到来确实冲淡了签约成功的纯粹商业喜悦,但也勾起了些许约瑟芬生日宴上的不快记忆。
晚餐后,威廉不由分说地拉着雷恩上了他的私人马车。“别窝在家里数金镑了,今晚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让你把瓦伦丁家的小美人抛到九霄云外!”马车没有驶向威廉常去的俱乐部,而是拐进利物浦港区边缘一条霓虹灯闪烁、空气里混杂着廉价香水、汗味和劣质烟草气息的街道,在一座挂着巨大闪烁霓虹招牌——“魅影花园”——的建筑物前停下。招牌上是一个抽象的、扭动着腰肢的兔女郎剪影。
推开门,震耳欲聋的爵士乐混合着尖叫声、口哨声和硬币叮当落地的声响如同实质的浪潮般扑面而来!空气浑浊,弥漫着浓烈的酒精、雪茄和脂粉香气。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舞台,被旋转的彩色射灯笼罩。
舞台中央,几名穿着极其暴露、缀满廉价亮片的舞娘正随着爵士乐的鼓点疯狂扭动身躯,做出各种挑逗性的动作。她们的舞姿谈不上多么优美,但足够狂野和原始。台下挤满了形形色色的男人:有穿着工装、满身油污的码头工人,有穿着皱巴巴西装的小职员,也有少数衣着光鲜、一看就是来找乐子的富商或贵族子弟。所有人都神情亢奋,眼睛发红,随着音乐节奏怪叫、跺脚。
最引人注目的是,不断有人将金镑硬币(更多的是廉价的铜便士)奋力抛向舞台!闪着金光的硬币如同雨点般砸在舞娘脚下、身上,甚至头发里。舞娘们毫不在意,反而扭动得更加卖力,动作幅度更大,甚至弯腰去捡拾落在脚边的钱币,引发台下更疯狂的欢呼浪潮和更大范围的“硬币雨”。
穿梭在拥挤人群中的侍者清一色是年轻女孩,穿着黑白色系、布料少得可怜的女仆装,头上戴着毛茸茸的兔耳朵发箍。她们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甜美微笑,灵巧地避开那些试图揩油的咸猪手,将托盘上的劣质烈酒和廉价小吃送到客人手中。
“怎么样?够热闹吧?”威廉凑到雷恩耳边,声音盖过噪音,带着一丝促狭,“伦敦佬的俱乐部太装腔作势,还是这儿够劲儿!金钱和美色,最原始也最直接的刺激!”
他拉着雷恩挤到一处相对靠前的卡座(显然早已预定),向一个兔女郎打了个响指:“两瓶你们这儿最贵的香槟!要冰镇的!” 兔女郎甜甜一笑,躬身离去,露出大片雪白的后背。
威廉给自己和雷恩各倒了一杯香槟(气泡浑浊,品质显然远逊于威廉平时的消费档次),看着台上舞娘在漫天飞舞的硬币中卖力扭动,台下人群近乎癫狂的追捧,他晃着酒杯,意有所指地对雷恩说:
“看看,雷恩。看看这些为了一点微薄的硬币就甘愿在台上搔首弄姿的女人,再看看那些为了一点廉价感官刺激就掏空口袋的男人。”他抿了一口香槟,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弧度,“这就是现实。金镑,才是最硬的通行证,最稳固的锚点,最强大的春药。”
他的视线转向雷恩,眼神变得认真了一些,带着风暴祭司特有的洞察力:“约瑟芬·瓦伦丁?还有那个海军中将的儿子?他们代表的所谓‘圈子’,本质上和这‘魅影花园’没什么不同,只是披了一层更精致、更虚伪的丝绸外衣罢了。规则更复杂些,但核心依旧是利益交换——姓氏、地位、前途。”
威廉拍了拍雷恩的肩膀,力道不小:“而你,我的‘鹰眼’朋友,你现在拥有的,是每年几十万稳稳当当流入口袋的金镑!是专利费铸就的、连风暴之主都要侧目的‘神圣金河’!你那小小的‘豪斯效率咨询’,未来能撬动的,是整个帝国工业的齿轮!那个瓦伦丁小姐放弃你,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短视!那个格兰维尔勋爵引以为傲的家族光环,在你专利费的洪流面前,不过是一艘随时可能倾覆的小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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