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巨兽踏着凝结的死亡冰径,如同沉默的护卫紧随渔船。利物浦港口残破的轮廓在晨雾与硝烟的混合物中渐渐清晰,燃烧的废墟、扭曲的金属、倾覆的船只,无声诉说着昨夜神降之战的余威。破旧渔船船首,约翰·豪斯挺直了脊背,花白的鬓角在海风中飞扬。他那几名穿着旧式军装的老战友,相互搀扶着站在他身后,身上带着被幽灵寒气侵蚀的青紫伤痕和冻伤,但眼神锐利如昔,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码头。
雷恩的目光扫过每一张饱经风霜、刻着战争印记的脸庞。独眼的汉子眼神锐利如鹰,断臂处的黄铜钩爪在晨光下闪着冷光;脸上带着巨大疤痕的壮汉体格魁梧,如同磐石;另一个头发花白、腰背却依旧挺直的老兵,手指习惯性地捻着早已不复存在的军帽帽檐;还有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一条腿装着简陋的黄铜义肢,站着却异常沉稳。
“小子,过来。”约翰·豪斯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如同当年在庄园书房里,“这几位,是你老子当年在帝国海军特别行动处‘海狮’小队,还能喘气的老骨头!”
他粗粝的手掌指向独眼老兵:“‘老鹰’亚瑟·斯通(Arthur Stone),序列8巅峰‘猎人’,我们小队最好的斥候和神射手!当年幽灵船的炮舱就是他提前发现的!”亚瑟仅存的独眼扫过雷恩,微微颔首,那只眼睛里沉淀着太多硝烟与大海的深邃。
指向刀疤壮汉:“‘铁砧’亨利·布莱克(Henry Black),序列7‘战士’,当年跟老子一起顶着刀片子冲锋的兄弟!他这脸,是为了挡住射向老子的腐蚀酸液弹留下的!”亨利脸上的刀疤狰狞地扭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哼”,算作回应。
指向捻着“帽檐”的老兵:“‘老烟斗’托马斯·米勒(Thomas Miller),序列8‘工匠’,小队最好的爆破手和机械师!你那点玩枪弄炮的把戏,搁他当年眼里就是娃娃过家家!”托马斯浑浊的眼睛抬了抬,瞥了雷恩腰侧的“炎喉”一眼,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带着一丝老兵对“新玩具”的不屑。
指向装着黄铜义肢的中年人:“‘锚链’阿尔杰·威尔逊(Alger Wilson),序列8‘战士’,负责火力压制和断后!他那条腿,是为了炸断幽灵船的尾舵,被崩飞的铁锚绞碎的!”阿尔杰用黄铜义肢重重顿了一下甲板,铛的一声闷响,眼神麻木而坚韧。
指向另外两个同样带着伤残痕迹的老兵:“‘扳机’本杰明·卡特(Benjamin Carter),序列8‘枪手’;‘船医’爱德华·格林(Edward Green),序列9‘药师’,也是小队里唯一懂点草药包扎的。”本杰明和爱德华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们的沉默比言语承载着更沉重的过往。
约翰·豪斯的目光越过雷恩,投向那艘在熔金火焰中沉入海底、只剩下一片污浊油渍的海面方向,声音陡然变得沙哑而沉重,混杂着海风的呼啸和柴油引擎的喘息:“二十七年前,帝国海军收到报告,一艘名为‘寒鸦号’的商船在利物浦外海神秘失踪,船上满载着教会的一批‘圣物’。我们‘海狮’小队奉命调查。队长威廉·韦伯斯特爵士,序列6的‘风暴骑士’,带着我们十二个弟兄,登上了那条该死的‘寒鸦号’。”
他的拳头无意识地攥紧,指关节捏得发白,仿佛要捏碎那段凝固在时间长河里的惨痛记忆。“那根本不是失踪船!那是陷阱!一个精心布置、散发着死亡和亵渎气息的灵界陷阱!我们登船的那一刻,整条船就活了过来!船船舱里到处都是扭曲的怨灵,甲板下传来非人的低语!韦伯斯特队长第一时间就察觉不对,命令我们撤退……但太迟了!”
约翰的声音带着一种抑制不住的颤抖:“一个穿着破烂船长服、脸像融化蜡烛的怪物……就是后来那个尖啸女妖!它出现在船艉楼顶,一声尖啸!声音像无数根冰锥扎进脑子里!序列6的灵性冲击!韦伯斯特队长硬扛住大部分,但我们也瞬间失去反抗能力!船体被无形的力量封锁,我们成了瓮中之鳖!”
“队长燃烧了他的风暴核心……像人形闪电冲向女妖,给我们撕开了一条生路!”阿尔杰·威尔逊嘶哑地接口,黄铜义肢再次顿在甲板上,“他用命换的机会!我们六个……是踩着另外六个兄弟的尸体和队长的自爆才逃出来的!”他指了指周围的同伴,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刻着无法磨灭的痛苦与愧疚。
托马斯·米勒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逃出来了……但没完全逃出来。那女妖的诅咒……像跗骨之蛆!它抽走了我们一丝灵魂本源,就锁在那条幽灵船上!”他枯瘦的手指用力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二十七年!整整二十七年!每到深夜,尤其是风暴夜,那声音就在耳边……不是尖叫,是低语!冰冷、滑腻、带着深海淤泥的腥臭和无穷无尽的怨毒!它在嘲笑我们的懦弱,诱惑我们自我了断,回归那片幽暗的死亡之海!我们睡不了一个囫囵觉!闭上眼睛就是队长燃烧的身影,就是沉船里兄弟们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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