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漂浮的幽蓝血液和破碎的触手残骸尚未完全沉没,联合舰队庞大的钢铁身躯已在蒸汽轮机的咆哮声中劈开浑浊的浪涛,转向南方。目标:棉兰港——邪神溺亡之主在东南亚海岸那颗流脓的毒钉!
强盛号的舰桥上,雷恩看着前方海平线上逐渐清晰的、扭曲的轮廓。那并非正常的港口,更像一片从腐烂沼泽里长出的建筑群:歪斜的木屋如同毒蘑菇般簇拥在浑浊的水道两侧,高耸的、覆盖着厚厚藤壶和滑腻绿藻的尖顶灯塔闪烁着病态的惨绿色光芒。空气中弥漫的咸腥里,混杂着一股浓烈的、如同搁浅死鱼发酵般的恶臭,即使隔着数海里也令人作呕。
各舰进入战列线!目标——港口设施、防御工事、停泊船只!三发急速射!舰队指挥官冰冷的命令通过舰桥传声筒响彻全舰队。
八艘符文战列舰如同移动的钢铁山脉,侧舷巨大的炮塔在液压杆的嘶鸣中缓缓转动,炮口对准了那片散发着亵渎气息的海岸线。巡洋舰紧随其后,更小的炮口闪烁着同样危险的光芒。
轰!轰!轰!轰!轰!
如同闷雷滚过海面!战列舰14英寸的巨炮率先发出毁灭的咆哮!熔金色的符文炮弹拖着长长的光尾,如同坠落的星辰,狠狠砸向棉兰港!紧接着是巡洋舰9.2英寸主炮的齐射!
爆炸的火光瞬间吞噬了港区!
停泊在码头旁、悬挂着各种诡异旗帜的海盗帆船和包裹着腐烂船壳的幽灵船,在符文炮弹狂暴的冲击波和熔金火焰中如同纸糊的玩具般被撕裂、点燃!木屑混合着破碎的肢体被抛向空中,燃烧的船帆如同巨大的火把坠入浑浊的海水。那座散发着绿光的灯塔被一发炮弹直接命中腰部,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扭曲呻吟后,上半截结构裹挟着燃烧的藤壶轰然垮塌,砸进海里,激起冲天泥浪!岸上那些歪斜的木屋和用珊瑚礁与兽骨堆砌的简陋堡垒,在持续不断的炮击中如同被巨人践踏的蚁穴,成片地开裂、坍塌、燃烧!
炮击如同持续了整整一个世纪。当硝烟和扬尘稍稍散去,棉兰港已彻底化为一片燃烧的废墟。扭曲的沉船残骸堵塞了水道,坍塌的建筑冒着滚滚浓烟,焦黑的土地上遍布巨大的弹坑,坑底积满了浑浊的、泛着油光的污水。
运输舰!靠港登陆!信号旗再次舞动。
五艘吃水较浅的武装运输舰在巡洋舰的贴身掩护下,如同谨慎的钢铁巨兽,缓缓驶向被摧毁的码头边缘。沉重的舷梯轰然放下,砸在破碎的栈桥上。一队队穿着标准陆军制服、装备着李-恩菲尔德步枪和咆哮者轻机枪的士兵,如同灰色的潮水般涌下舷梯。他们动作迅捷,在军官的呼喝和哨声中,以班排为单位,依托着断壁残垣和燃烧的沉船残骸,迅速建立起简易防线,随即开始向港口废墟深处谨慎推进。偶尔有零星的、穿着破烂海藻编织物的鱼人从瓦砾堆中嚎叫着冲出,挥舞着粗糙的骨叉或锈蚀的弯刀,立刻被精准的排枪或点射放倒,如同拍死几只恼人的苍蝇。序列6海怪被屠戮的恐惧和舰队炮击的毁灭性打击,显然已彻底摧毁了这些低序列眷族的抵抗意志。
该我们了。雷恩的声音在通讯符文里响起。他站在强盛号甲板边缘,看着下方浑浊的海水。意念微动,腰间的骨哨无声震动。
呜——嗡——
骸骨巨兽庞大的阴影在强盛号侧舷的海面下急速凝聚!浓稠如墨的黑雾翻涌升腾,包裹着森然白骨的轮廓刺破海面!五米高的巨型骷髅骨架无声屹立在波涛之上,空洞的眼窝中猩红光芒锁定棉兰港的方向,头顶那对缠绕着漆黑电弧的骸骨铲斗微微低伏,如同冲锋前的巨犀。
风暴之眼小队成员迅速从绳梯滑下。雷恩率先踏上巨兽宽阔的脊背平台,冰冷的死亡气息混合着海水的咸腥扑面而来。维克多·斯通(刀疤)动作最快,他拿出沉重的金属箱,一声砸在骸骨平台上,箱盖弹开,露出里面闪烁着油光的黄铜构件——一挺马克沁重机枪!他双手翻飞如电,粗大的枪管、沉重的三脚架、帆布弹链箱在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中迅速组合完毕!随即,他从另一个特制弹药箱里抽出一条弹链,子弹的弹头并非普通铅芯,而是用银色秘银包裹、刻蚀着细密破法符文的尖锐锥体!
‘灵能破法者’穿甲弹,刀疤的声音低沉,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一发成本十五镑。打序列7以下的能量护盾,跟捅窗户纸差不多。他将沉重的弹链一声压入供弹口,拉动沉重的枪栓上膛,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
目标:港口西侧,那艘想开溜的‘幽灵鲨’号!它要跑!罗莎·月季(月季)站在巨兽另一侧,共享着渡鸦高空的视野。她指向港口西侧水道——一艘船体覆盖着厚厚黑色粘液、船帆破烂不堪但鼓满了风的诡异三桅帆船,正诡异地扭曲着光线,试图绕过燃烧的沉船残骸,溜向外海!船体表面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灵性光晕,显然是某种加速和隐匿的亵渎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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