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物浦的晨光像揉碎的金箔,透过三烟囱别墅餐厅的拱形玻璃窗,洒在铺着雪白亚麻桌布的长桌上。空气中弥漫着煎培根的焦香、烤吐司的麦香,以及一股格外鲜灵的、混合着虾仁与紫菜的气息 —— 艾米丽刚端上桌的三鲜馄饨,正冒着袅袅热气,在骨瓷碗里泛着诱人的光泽。
雷恩?豪斯坐在餐桌主位,面前的白瓷碗里,薄如蝉翼的馄饨皮透着粉嫩的虾仁馅,汤底清亮,飘着几丝嫩黄的蛋皮和深绿的紫菜,撒在上面的白胡椒粉还带着细微的辛辣香气。他用银勺舀起一个馄饨,吹了吹热气,送入口中 —— 虾仁的弹牙、猪肉的鲜香、荠菜的清爽在舌尖化开,汤底的鲜醇顺着喉咙滑下,带着清晨特有的暖意。序列 5 “枪手” 的超凡感官让他能清晰分辨出每一味食材的新鲜度,连紫菜的咸鲜和蛋皮的焦香都分得明明白白。
对面的玛丽安?豪斯早已没了往日的矜持。她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见习牧师制服,领口的黄铜齿轮徽章还沾着点早餐的酱汁,金棕色的长发随意束在脑后,几缕碎发贴在因为热食而泛红的脸颊上。她正用小勺飞快地舀着馄饨,嘴角沾了点汤底也不在意,时不时还伸手挠挠趴在腿上的橘猫 “黄油” 的下巴。黄油舒服地眯着眼睛,尾巴尖轻轻扫过玛丽安的手腕,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餐桌的另一端,卡隆?铁砧如同磐石般端坐。他面前没有精致的骨瓷碗,只有一个比他脸还大的青花瓷盆,里面装满了油光发亮的蛋炒饭。米饭粒粒分明,裹着金黄的蛋液,翠绿的葱花、鲜红的火腿丁、嫩黄的玉米粒点缀其间,旁边还放着一小碟红彤彤的泡菜,辣油浮在表面,看着就让人开胃。卡隆握着特制的加大号汤勺,动作干脆利落,一勺接一勺地送入口中,咀嚼时面无表情,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扫过炒饭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 这是陈二师傅特意按他的口味做的,油多、料足,够实在。
“哥!” 玛丽安突然放下勺子,咽下嘴里的馄饨,脸颊还鼓鼓的,眼睛却亮晶晶地盯着雷恩,像只等着投喂的小鹿,“跟你说个事!”
雷恩正慢条斯理地用小勺搅着碗里的馄饨,闻言抬眼:“什么事?先把嘴里的咽下去,别噎着。”
玛丽安赶紧几口咽下食物,拿起旁边的餐巾擦了擦嘴角,又伸手把黄油抱进怀里,手指无意识地挠着猫咪的肚皮:“就是…… 春天不是快到了嘛,圣菲尔德医院的新春装款式出来了,淡蓝色的亚麻长袍,领口还绣着小雏菊,我看凯特她们都订了,我也想要两件!还有配套的软底皮鞋,比现在这双舒服多了,跑病房也不累脚……”
她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神却带着期待,手指轻轻扯了扯雷恩的西装袖口:“那个…… 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我这个月的实习工资刚发,才三十几金镑,根本不够花……”
雷恩挑了挑眉,放下勺子,指尖在碗沿轻轻敲了敲:“实习工资不够?我记得你上个月不是还跟我说,医院给你涨了半金镑补贴,加上之前攒的,怎么还不够?” 他当然知道妹妹的小心思 —— 小姑娘正是爱美的年纪,之前在商店看到绸缎时眼睛都直了,现在看到同事穿新衣服,自然也按捺不住。
“哎呀!” 玛丽安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晃了晃雷恩的胳膊,“补贴要留着买医疗手册嘛!还有上次你带回来的茉莉花茶快喝完了,我还想再买些送陈师傅…… 而且那春装真的很好看!凯特的那件上周就穿了,淡蓝色特别显白,我穿肯定也好看!” 她说着,还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洗得有些发白的制服,嘴角微微嘟起,“总不能一直穿旧衣服去上班吧,病人看到也会觉得不精神呀。”
黄油似乎也察觉到主人的小心思,在她怀里蹭了蹭,发出软糯的 “喵呜” 声,像是在帮她求情。
雷恩看着妹妹那副又期待又有点委屈的样子,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他最疼的就是这个妹妹,从最初帮她摆脱对超凡的恐惧,到支持她学医,几乎是有求必应。他伸出手,从西装内袋里掏出那个标志性的小牛皮钱包,黄铜搭扣 “咔嗒” 一声弹开,里面整齐码放着一叠叠面额不等的金镑纸币。
他手指翻飞,数出五张泛着油墨清香的十镑纸币,轻轻拍在玛丽安面前的桌布上:“省着点花。” 声音带着兄长的严肃,“一件春装、一双鞋子,顶天了两金镑,剩下的留着应急,别看见什么都想买。你哥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专利费要跟教会分,工厂要养工人,每一分都得算着花。”
“知道啦!” 玛丽安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蓝宝石,飞快地把五张金镑纸币拢到自己面前,小心翼翼地塞进制服内袋,还拍了拍确认没掉出来。她抬起头,对着雷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嘴角还带着点狡黠:“放心吧哥!我肯定省着花!不过话说回来,你可是利物浦有名的‘专利大亨’,无烟火药、冷风仪、轻机枪,哪一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这点钱对你来说就是小意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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