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烟囱别墅的清晨,总带着股被阳光晒暖的木质香气。玛丽安背着淡绿色的医箱,在门厅里跟雷恩挥手告别时,金棕色的发梢还沾着晨露的潮气:“哥,我去医院啦!晚上想吃陈师傅做的鱼香肉丝!” 她踩着轻快的步子出门,橘猫 “黄油” 从沙发上跳下来,跟在她脚边送了两步,又懒洋洋地蜷回了羊毛毯上,只留 “红胡子” 在鸟笼里扯着嗓子喊 “上班!吃鱼!”。
雷恩站在门厅,看着妹妹的身影消失在皇后大道的晨光里,才转身回了书房。书房里静得能听见挂钟轻响,橡木书架上整齐排列着机械图纸、超凡典籍,还有从东方带回的丝绸样本和瓷器摆件。他陷进宽大的扶手椅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上一本摊开的《超凡意志解析》—— 这是之前从教会图书馆借来的,书页上还留着他之前做的批注,可此刻再看那些 “意志与灵性共振”“锚点与意志关联” 的文字,只觉得晦涩难懂。
“信神明,却不信仰神明…… 凝练自己的意志……” 雷恩低声重复着李青山昨晚说的话,眉头紧紧蹙起。意识海中,黄铜齿轮晶体正平稳旋转,明金色的专利费熔金如同溪流般流淌,五条灵性轨道泛着柔和的光芒,可那股 “意志” 该如何融入其中,他却毫无头绪。
他尝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在 “危险感知” 上,想在感知中注入 “警惕” 的意志,可灵性只是机械地扩散,没有丝毫变化;又试着调动 “灵力之手”,想让这股力量带上 “坚定” 的意志,结果灵力之手反而因为分心变得虚浮,差点碰倒桌上的青花瓷瓶。
“到底该怎么凝练……” 雷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书扔在一旁。他起身在书房里踱步,目光扫过书架上的机械图纸 —— 哈雷的 100 马力蒸汽机草图、伯克 III 型手枪的改进方案,这些曾经让他得心应手的发明,此刻却无法带来丝毫灵感。意识海下方,那枚沉寂的黑色晶体依旧毫无动静,仿佛也在嘲笑他此刻的茫然。
窗外的阳光渐渐升高,透过彩绘玻璃洒在地板上,形成斑斓的光斑。陈二师傅在餐厅喊了声 “先生,该吃午饭了”,雷恩才回过神,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走出书房。
餐厅里,卡隆已经坐在角落,面前摆着一大盆香肠炒饭,正用勺子精准地舀着米饭。桌上的菜很简单:一盘青椒肉丝、一碗番茄蛋汤、一碟凉拌黄瓜,都是陈二师傅拿手的家常菜。玛丽安不在,少了几分热闹,雷恩却没什么胃口,只是随意扒了几口饭,脑子里还在琢磨 “意志凝练” 的事。
“先生,您今天怎么没胃口?” 陈二师傅端着一碗刚热好的牛奶过来,脸上带着关切,“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没事,就是在想点事。” 雷恩接过牛奶,勉强笑了笑,“对了陈师傅,你之前说在广州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东方的超凡者?他们练功夫的时候,会特意练‘意志’吗?”
陈二师傅愣了一下,挠了挠头:“超凡者倒是没见过,不过听老家的老人说,有些练武术的师傅,会对着木桩练‘心劲’,说什么‘出拳要狠,心里要有劲’,不知道是不是您说的‘意志’?”
“心里要有劲……” 雷恩若有所思,或许这就是东方超凡者凝练意志的方式?可他是 “枪手” 途径,总不能对着靶子练 “开枪要有劲” 吧?
午饭在沉默中结束。雷恩回到书房,看着窗外街道上往来的蒸汽马车和行人,突然眼前一亮 —— 萨德勒主教!那位序列 4 的黄衣主教,肯定知道关于意志的秘密!毕竟他是高阶超凡者,对意识海、意志的理解远非自己可比。
“卡隆,备车!不,骑蒸汽摩托,去蒸汽与创造之神教会!” 雷恩抓起外套,快步走出书房。卡隆早已收拾好餐桌,闻言立刻点头,转身去车库推 “咆哮暴龙”—— 经过教授改进的蒸汽摩托,车身泛着暗金色的金属光泽,车头的黄铜喇叭擦得锃亮,比之前更显沉稳。
两人骑着摩托驶出三烟囱别墅时,皇后大道上已经热闹起来。不同于半年前 “咆哮暴龙” 刚出现时,人们要么惊恐躲避、要么好奇围观,如今的利物浦人大多已经见识过这种 “钢铁坐骑”。路过的行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有的露出羡慕的目光,有的低声议论 “又是哪个有钱人”,还有几个穿着工装的年轻人,盯着摩托的蒸汽核心,眼神里满是向往 —— 显然是想以后也能拥有一辆。
“现在骑摩托,倒是没人围观了。” 雷恩握着车把,感受着风从耳边掠过,笑着对身后的卡隆说。卡隆双手抓着后座的扶手,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模样,只是轻轻 “嗯” 了一声,目光扫过周围的人群,保持着警惕。
蒸汽摩托的轰鸣声在街道上回荡,穿过商业区,朝着城北的蒸汽与创造之神教会驶去。越靠近教会,煤烟味就越浓,巨大的烟囱如同钢铁森林般耸立,教会那标志性的黄铜齿轮大门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门口的蒸汽清洁机正无声地清扫着台阶,几个穿着教会长袍的修士往来穿梭,看到雷恩的摩托,只是微微颔首 —— 他们早就认识这位教会的 “金镑锚点”,知道他是主教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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