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烛火已燃到了尽头,李德全刚换上新的烛台,就见叶宇揉着眉心,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抬起头,眼底带着掩不住的疲惫。窗外的天已泛白,晨露顺着窗棂滑落,滴在阶下的青苔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德全,”叶宇的声音带着沙哑,“你跟着先皇,再到朕,算起来也服侍过两代帝王了。”
李德全赶紧躬身:“奴才蒙先帝和陛下恩宠,才能活到现在,是奴才的福分。”
“福分?”叶宇笑了笑,指尖在奏折上轻轻敲击,“人人都觉得当皇帝是天大的福分,坐拥天下,号令万邦。可谁见过皇帝天不亮就起,三更半夜还在批奏折?这案头的折子,永远批不完,今儿清了,明儿又堆起来,比宫墙根的野草还疯长。”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墙上的太祖画像,画像上的太祖爷面容刚毅,却也带着掩不住的沧桑:“人人都想当皇帝,可谁知道这位置坐得有多难。咱们大景的皇帝,长寿的有几个?太祖爷爷算是高寿了,五十四岁就退位,安心养老,活了整整九十岁。可那些恋权不放的,哪个不是熬得油尽灯枯?平均下来,连六十岁都活不到。”
李德全听得心头一酸,想起先皇临终前咳着血还在看奏折的模样,红了眼眶:“陛下,您别太操劳了,龙体要紧。”
“龙体?”叶宇自嘲地笑了,“朕也是肉体凡胎,熬夜会困,批折会累,跟寻常人没两样。只是这位置逼着你不能歇,一歇,就可能出乱子。”他忽然看向李德全,“你说,为什么皇帝就不能长生呢?”
李德全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嗫嚅着道:“老奴……老奴愚钝,实在不知。许是……许是天妒英才?”
“哪有那么简单。”叶宇摇了摇头,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声音低沉却清晰,“有三个原因。”
“第一个,是国家气运金龙不允许。”他缓缓道,“皇帝虽为天子,却也是人,总有懈怠的时候,总有办错事的时候。气运金龙看似护佑,实则也在监察——你做得对,它便旺;你做错了,它便弱,甚至反噬。这反噬,或许是病痛,或许是灾祸,说白了,就是让你时刻警醒,不能肆意妄为。”
李德全恍然大悟,难怪先皇晚年常说“如履薄冰”,原来还有这层道理。
“第二个,”叶宇转过身,目光深邃,“这世间哪有当三百年太子的?皇帝不死,太子就永远是太子。你想想,若是一个皇帝在位三千年,那太子该有多难?熬白了头,熬死了子孙,还未必能等到那一天。到时候,储位不稳,朝堂必乱,这江山又怎么坐得稳?”
这话像一块石头砸在李德全心上,他想起当年先皇立储时的风波,朝野上下暗流涌动,若不是先皇果断,恐怕早已血雨腥风。是啊,帝位传承,本就是江山存续的根本,哪能无限期拖延?
“最重要的是第三个。”叶宇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神秘,“此方世界的天道,本就不允许帝王长生。天道有常,轮回有序,帝王也好,百姓也罢,都在这秩序之中。若是帝王打破了这秩序,那天下的规矩,也就乱了。”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至于有没有例外,那就要让其他国家的皇帝去猜了——咱们不说。”
李德全听得心头发颤,这些话,简直颠覆了他对帝王的认知。原来皇帝不能长生,不只是因为操劳,更有这么多深层的缘由。
“德全,”叶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朕说的这些,整理出来,登在《大景日报》上。”
“登报?”李德全吓了一跳,“陛下,这些话……是不是太……”
“太实在了?”叶宇笑了,“就是要实在。让天下人都看看,当皇帝不是什么神仙日子,也有难处,也有局限。别总想着‘要是我当皇帝会怎样’,先看看这位置上的人,过得有多难。”
他想了想,补充道:“标题就叫——《人人都羡慕当皇帝,谁知道皇帝不长寿》。”
三日后,最新一期的《大景日报》传遍大街小巷。
头版头条就是叶宇的这番话,字迹是叶宇亲笔,遒劲中带着几分疲惫。百姓们围着报栏,看得津津有味,议论纷纷。
“原来皇帝活得这么累!我还以为天天山珍海味,想睡多久睡多久呢。”
“可不是嘛!批奏折到半夜,换了我,早就熬不住了。”
“说的也是,太祖爷退位才活了九十岁,那些不肯放权的,六十都活不到……看来这权力,真是个累人的东西。”
士子们看了,更是感慨万千。有个屡试不第的秀才叹道:“以前总觉得‘帝王家最是无情’,现在才知道,他们也有身不由己。这篇文章,倒是让我对陛下多了几分理解。”
消息传到议政阁,阁老们看着报纸,神色各异。李铭儒捻着胡须道:“陛下这是在警醒世人,也是在警醒咱们啊——权力越大,责任越重,容不得半分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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