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怎样?”阿敏问。
“会被困在山里,成为它们的新玩伴——或者新同伴。”林永森说得平静,但话里的意思让人不寒而栗。
陈宇豪突然举起手:“等等,我好像……能‘看’到一些东西。”
他再次闭上眼睛,但这次不是防御,而是主动将意识扩散出去。他想象自己的意识像雷达波一样向四周扫描,捕捉那些异常的“能量点”。
几秒钟后,他指向左前方大约五十米处的一棵老樟树:“那里……有一个‘点’特别活跃。有很多细丝从那里伸出来,连接到我们周围的空间,像一张网。”
林永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睛眯起:“樟树……树龄至少三百年了,容易聚集灵体。陈小弟,你能看到那些细丝的颜色吗?”
“灰白色……半透明……在微微颤动。”陈宇豪描述,眼睛依旧闭着,“像蜘蛛网,但更……黏稠?恶心?”
“那就是地缚灵的‘念力丝’。它们在用这些丝线编织幻觉,误导我们的方向感。”林永森从背包里掏出一小包盐(守夜人常备的物品之一),又拿出一个打火机,“阿德,火把还能点燃吗?”
阿德检查了一下那根烧剩半截的火把:“还有点火星,吹一下应该能着。”
“好。阿敏,你扶着陈小弟,别让他分心。我们现在要‘烧网’。”
林永森将盐撒成一个圆圈,让四人站在圈内。然后,他点燃火把,火焰在阳光下显得微弱,但火光中,盐粒竟然开始发出微弱的、类似静电的噼啪声。
“盐能净化负能量,火能烧断念力丝。”林永森解释,“但这不够。陈小弟,你现在是‘导引者’。你要用你的意识,顺着那些丝线‘摸’回去,找到编织这张网的那个主要灵体。然后……跟它‘谈谈’。”
“谈谈?”陈宇豪睁开眼睛,一脸懵逼,“怎么谈?用鲁凯语还是国语?它听得懂网络梗吗?”
“用意念谈。”林永森说,“不是语言,是意象。你想象一个画面:我们只是过路人,没有恶意,想平安离开。作为交换,我们可以帮它完成一个心愿——如果那个心愿合理且能做到的话。”
“这靠谱吗?”阿德怀疑。
“地缚灵滞留世间,大多是因为有未了的心愿或执念。帮它们完成,它们就会释然离去。”林永森说,“这也是守夜人的工作之一——不仅是守护活人,也是安抚逝者。”
陈宇豪深吸一口气,重新闭上眼睛。他努力将意识聚焦,顺着那些灰白色的念力丝线,逆向“爬”向那棵老樟树。
这个过程比想象中艰难。那些丝线不仅黏稠,还带着各种混乱的情绪碎片——遗憾、不甘、孤独、恐惧……像污水一样冲刷他的意识。他努力保持清明,默念净灵印的心法,想象自己是一块光滑的石头,污水流过,不留痕迹。
终于,他的意识“触”到了丝线的源头。
在老樟树的树干里,藏着一个……小小的光团。
光团里,蜷缩着一个孩子的影子。
看起来七八岁,穿着破旧的、几十年前的布衣,赤着脚,怀里抱着一只同样虚幻的小狗影子。孩子在哭,无声地哭,眼泪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
陈宇豪的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悲伤。他小心翼翼地用意识“触碰”那个孩子,传递出一个简单的意象:“你为什么哭?”
孩子抬起头,空洞的眼睛“看”向他。一个破碎的意念传来:
“小黑……丢了……我找不到小黑……他们说小黑死了……但我不信……我要等小黑回来……”
小黑?那只小狗?
陈宇豪“看”向孩子怀里的小狗影子。那是一只普通的小土狗,黑色,瘦小,尾巴微微摇着,也在呜咽。
他明白了。这个孩子(可能是几十年前在山里走失或死亡的)和他的狗,因为执念而滞留在这里。孩子在等狗,狗在陪孩子。它们用念力困住路人,也许是出于顽皮,也许……只是想找人帮忙寻找“丢失的小黑”。
但小黑明明就在这里啊。
陈宇豪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这个孩子的意识可能停留在某个时刻——小黑“丢失”的时刻。他还没意识到,小黑其实一直和他在一起,只是以灵体的形式。
该怎么告诉他?
陈宇豪想了想,传递出另一个意象:“低头看看你怀里。”
孩子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狗影子。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的眼睛慢慢睁大。
小狗影子也在抬头“看”他,尾巴摇得更欢了。
“小黑……?”孩子的意念颤抖。
小狗影子伸出舌头(虚影的舌头),舔了舔孩子的脸。
那一刻,陈宇豪“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情绪涌来——释然、喜悦、重逢的感动。
孩子紧紧抱住小狗,笑了。虽然还是灵体,但那笑容无比真实。
灰白色的念力丝线,开始一根根断裂、消散。
周围的树木,似乎“松动”了,那种原地打转的错觉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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