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山风裹挟着雪沫,刀子般刮过裸露的岩石和众人湿透后迅速结冰的衣物。从阴暗压抑的地下实验室,骤然置身于苍茫雪岭与刺目天光之下,生理上的不适远不及精神层面的冲击。陆星眠单膝跪在雪地上,双手死死捂住仿佛要炸开的头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和颤栗。腕表上那鲜红的“30%”如同烙印,烫进他的视线,更烫进他的灵魂——污染值不仅是一个数字,更是他体内那失控力量与远方“母亲”混沌意识之间共鸣强度的残酷标尺。
“压制它!用壁垒!想象一堵墙,隔开你和那片‘场域’!”沈砚辞的声音在呼啸的风中显得异常清晰,他半蹲在陆星眠身旁,一只手稳稳按在他颤抖的肩头,力道坚定,如同锚定风浪中的小船。
陆星眠紧闭双眼,牙龈咬得发酸,拼命在脑海中构筑那面熟悉的金色光壁。但这一次,那来自远方的呼唤(或者说“污染”)不再是无序的牵引,而更像是一种同频的、充满痛苦与狂乱的“合唱”,不断冲击、瓦解着他的防御。金光在体表明灭挣扎,像风中残烛。
“咳咳……本大爷……快被这鬼风刮成冻干了……”格罗姆微弱的精神波动从背囊里传来,带着物理层面的瑟瑟发抖,“还有陆小子……你的精神波动像坏了的收音机……吵死了……能不能……调个台?”
它这不合时宜的抱怨,反而像一根针,刺破了陆星眠过度紧绷的精神。他忍不住呛咳了一下,注意力稍分散,那“合唱”的压迫感竟诡异地减轻了一瞬。他抓住这稍纵即逝的间隙,将壁垒的想象从“坚不可摧的墙”转变为“致密有弹性的滤网”,不再试图完全隔绝,而是努力过滤掉那些最具侵蚀性的混乱频率。
金光稳定下来,虽然依旧明亮,但不再剧烈闪烁。他喘着粗气,抬起头,脸色苍白如雪,但眼神重新聚焦。“好……好点了……”
“污染场域在扩散,你的共鸣是天然的接收器。必须尽快远离核心区域,同时学习在这种环境下‘屏蔽’干扰。”沈砚辞快速说道,目光已经扫向四周环境。他们所在的山腰陡峭,下方是覆盖着厚厚积雪的针叶林带,更远处能看到蜿蜒的、被积雪半掩的废弃公路痕迹。“我们需要一个相对隐蔽、能暂避风雪和可能的空中侦察的地方,同时尝试联系外界,了解污染场域的具体范围和影响。”
秦月已经指挥屠夫和老K在较高处建立简易警戒。她走过来,脸上沾着雪沫,呼出的气息瞬间凝成白雾:“陈默在尝试修复和加强设备信号,但干扰很强,估计是那个场域的影响。根据最后获取的数据,污染半径十公里只是初步估计,可能还在扩大。我们必须假设实验室的追兵,以及……被‘母亲’意识影响的生物,都可能出现在这个范围内。”
“先找地方落脚。”沈砚辞指向下方树林边缘,那里隐约能看到一个半塌的、像是旧时护林站或气象站的小型建筑轮廓,屋顶积着厚厚的雪,但墙壁还算完整。“那里。屠夫,老K,侦查前方路径。陈默,边走边尝试捕捉任何可用的通讯信号,哪怕是民用广播片段。”
队伍再次移动,沿着陡峭湿滑的山坡向林线跋涉。积雪没膝,行走异常艰难。屠夫骂骂咧咧地用枪托当拐杖,开出一条路。老K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寂静得诡异的森林——太安静了,连一声鸟鸣或兽吼都听不见,只有风掠过树梢的呜咽和积雪压断枯枝的偶尔脆响。
陆星眠被沈砚辞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他尽力维持着那层“过滤网”,但污染场域无处不在的低频压迫感仍如影随形,让他精神持续消耗。他能模糊地“感觉”到,这片山林中,一些弱小或敏感的动物似乎正在悄然死去或发生畸变,而一些原本沉睡的、更古老的东西,则在那“母亲”意识的低语中,开始不安地躁动。
他们终于抵达了那栋废弃的小屋。木制结构,门窗破损,里面空荡荡,积满灰尘和动物粪便,但至少能挡风,屋顶也没漏。屠夫和老K迅速检查了内部和周边,确认没有近期人类或大型动物活动的痕迹。
众人挤进相对避风的屋内,总算能暂时喘口气。秦月立刻安排老K在门口警戒,屠夫清理出一块相对干净的区域,并试图用找到的破旧铁皮桶和干柴生火——失败,所有木柴都湿透了。
“见鬼!连个火都生不起来!”屠夫懊恼地踢了一脚铁桶。
“别白费力气了,这湿度,除非有燃油。”老K在门口闷声道。
陈默则蜷缩在角落,不顾寒冷,将几个设备连接起来,天线伸出破窗外,屏幕幽光映着他专注而焦虑的脸。“干扰太强了……常规频段全是杂音……我在尝试跳频和深空扫描模式,看能不能捕捉到卫星信号碎片或者……其他玩家的加密波段。”
陆星眠靠着冰冷的墙壁坐下,将格罗姆从背囊里取出,放在自己膝盖上。格罗姆的叶子依旧蔫嗒嗒的,但接触相对“干净”的自然环境后,那淡银色的微光似乎恢复了一丝丝。“感觉怎么样?”他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一片卷曲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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