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勤勉，努力，节约，殚精竭虑……为何？为何还会亡国？！”
朱由检死死攥着窗棂，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在无声地呐喊，充满了巨大的困惑与不甘。
复盘整个梦境，他找不到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铲除了奸佞，他励精图治，他苛待自己以求国库充盈……
他做的，分明是一个圣明君主该做的一切！
为何会是那样的结局？！
魏忠贤罪大恶极，朝中结党营私，把持朝政，卖官鬻爵，排除异己，专断国政，以致人们“只知有忠贤，而不知有皇上”。
他还敢自称“九千九百岁”，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杀吗？
杀！
必须杀！
一股无处发泄的暴躁和焦虑，像毒火一样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名小太监小心翼翼的通禀声，打破了死寂：
“启禀皇爷，魏公公……魏忠贤已抵达凤阳，只是……！”
魏忠贤！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崇祯混乱的脑海。
朱由检冷眼看向小太监，“只是什么？”
小太监感觉身体骤然一僵，屋内的的炭火都不能温暖丝毫。
“只是……只是传回来了消息，那魏忠贤去凤阳的途中，仍豢养一批亡命之徒，有上千人，装满金银珠宝的车辆达四十多车……”
该死！
该杀！
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跋扈！
“知道了。”
朱由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威严。
但转过身时，眼中已布满了血丝，以及一种被命运扼住喉咙的惊悚与疯狂。
他扫过御案上那些请求严惩魏忠贤的奏章，又想起梦中那些后来同样不堪大用的东林党人。
杀，还是不杀？
这个原本毋庸置疑的决定，此刻却重若千钧。
内心的焦虑无处排解，他猛地将御案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殿中格外刺耳。
王承恩与殿内侍奉的几名宫女太监吓得魂不附体，齐刷刷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朱由检站在碎片中央，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阴鸷地扫过那些伏地的身影。
梦中的绝望与现实的无解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毁灭的冲动。
他需要发泄，需要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命运枷锁！
“拉出去！”他指着两个因恐惧而抖动得最厉害的内侍，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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