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惦记的那个很白的人，不可能是脸上惨白得像死尸一样的王承恩。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卢象升。
卢巡抚此事却不白，而是有些黑。
不仅有些黑，而且还有些脏。
因为他在杀人。
杀了很多人。
许多读书人是不屑亲自动手杀人的。
因为他们的手是用来翻书，写奏折，治理天下的。
再或者，是用来翻动美妙少女的衣裳，寻找那动人的波澜。
可是卢象升和他们不一样，他是个读书人，他又不是普通的读书人。
他是个喜欢杀人的读书人。
他杀的人，只有一种，那就是流贼。
上任之后，他立马操练兵马。
他的主力是在北直隶练兵时的部下。
大概有两千多人。
叫做天雄军。
这些天雄军大多来自大名、广平当地，都是老乡、朋友。
这有点像曾国藩练兵一样，都拿自己的乡里乡亲来练兵，结果练出了大清最强大的兵马，湘军。
卢象升此时还在成长当中，他的兵马还算不上明朝最强的，顶多排第二。
因为第一的无可非议，那就是关宁铁骑。
关宁铁骑，战斗力强，都是骑兵，装备也好，不仅装备了盔甲，还有三眼铳。
骑兵冲杀，冲来冲去，到一定距离就放三眼铳。
先杀伤一批，然后就用冷兵器。
这种作战方式，连满清的八旗兵马都比不上。
卢象升练的兵马，吸收了关宁铁骑的特点，虽然没有武装到牙齿，可是比起那些流贼来说，要好很多。
然后又以天雄军为骨干，吸收各地的兵马，组成了一支军队。
这支军队的主要作用，就是杀人，杀流贼。
卢象升第一次作战，是对付一个叫刘大眼的贼寇。
刘大眼手下大概有两万人，还是那个老套路，打到哪里抢到哪里，然后携裹当地百姓继续往前面抢。
这一次，刘大眼领着流寇进入卢象升的防区。
卢象升并没有慌，也没有向朝廷求援。
他先是摸清楚了刘大眼的兵力，以骑兵为主力，战斗力很强，人数多达两万。
而卢象升手中能打的人只有两千人，因为那些刚训练出来的新兵，卢象升还舍不得他们上战场，免得坏了心境。
刚开战，身边人还没反应过来，卢象升就一头扎进了敌营。
卢象升的这一举动，搞得对方也摸不着头脑，被他砍死了几个人后，才猛然醒悟，开始围攻他。
卢象升的大刀水平估计相当好，敌人只能围住，无法近身，万般无奈，开始玩阴的，砍他的马鞍。
马鞍被干掉了，卢象升掉下了马，然后，他站了起来，抄起大刀，接着打。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骇人听闻了，卢象升就这么操着大刀，带着自己的手下，把刘大眼的部队赶到了悬崖边。
有人就说不可能，两千人怎么能杀掉两万人。
那是他不知道流贼是个什么情况。
流贼的前缀是一个流字，就是到处流动，到处跑。
有好处就捞一把，打不过就撒腿跑。
刘大眼被卢象升这个打法吓破胆了，以为那两千人只是先锋，后面还有大部队，所以刚一接触，被卢象升砍了数十人，顿时气势就没了，撒腿就跑。
结果我们的卢巡抚，提着大刀，越砍越有劲儿，几近疯狂。
刘大眼的手下私下逃窜，连头领都顾不上了。
卢象升一刀砍下了刘大眼的脑袋，从此在天雄军中，声望无人能及。
哪怕是袁崇焕、孙承宗过来，也不可能替换卢象升的地位。
杀了刘大眼之后，卢象升似乎找到了窍门，开始了另外一种杀敌模式。
那就是追着那些名声最响的流贼杀。
这一次，他遇到的是高迎祥。
许多人知道李自成，却不知道高迎祥。
殊不知道，李自成的闯王名号，也是高迎祥给的。
当时李自成还只是高迎祥的一个手下，名为闯将。
高迎祥是个猛人，善于骑射，臂力过人，率众起事后，自称闯王。
虽然到处辗转作战，被孙传庭打败过，被曹文诏打败过，还被洪承畴打败过。
可是奇怪的是，高迎祥是屡败屡战，越败手下的兵马越多。
其实也不奇怪，一来是明朝腐败，积弊已久，民心丧失，百姓已经过不下去，除了死就是造反。
那还不如造反。
另外就是高迎祥的作战方式和其他流贼一样，到了那个地方，就抢劫一空，将当地百姓都抓走，不走的就杀。
这样的话，高迎祥的兵力就随时能够得到补充。
就这样打着打着，高迎祥的兵力忽高忽低，低的时候是吃了败仗，只有几千人。
高的时候是攻陷了一个大城池，增添了几十万的人手。
对付这样一个强人，卢象升开始还没有准备和他直接开干的。
可是你不找他，他就找上门来了。
因为高迎祥带着兵马来了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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